熱水沖刷下酒精逐漸侵襲，封钰靠在浴缸邊緣，任由熱水漫過肩頸，就在即将睡過去之際，卻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封钰聲音泡在水霧裡，有些模糊不清。

“衣服我放在門口你洗完出來拿。”霍附略微提高了些聲音提醒。

然而浴室裡卻久久沒有回應。

“小钰，小钰？”霍附眉頭微皺，又敲了敲浴室的門。

封钰在睡夢中模糊的嗯了一下。

卻還是沒能從溫暖的浴缸裡爬起來開門。

又過了幾分鐘，封钰昏昏沉沉中，好似聽到了門打開的咔嚓聲。

“唔，衣服放旁邊……”封钰閉着眼睛臉上兩團酡紅，仿佛在說夢話般呢喃。

然而那人卻沒什麼動靜。

封钰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然而眼皮卻仿佛有千斤重，怎麼也撐不開。

又過了好一會，封钰才感覺一雙手攬在他的腿上和腰間，将他從水裡撈了出來，然後被裹進了毛巾裡。

是……誰？

封钰心中的警惕很想讓他睜開眼，看一看抱着他的人是誰，但有一股力量卻将他往睡夢中不停的拖，他用盡了全力才能保留最後一絲清醒，稍一放松，整個人便被拖入了徹底的黑暗中。

他隐約感覺到那人給他擦幹了身上的水，又給他換上了睡衣，最後将他放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房門咔嚓一聲關上，封钰最後一點神智也徹底消散，整個人都安心的沉入了睡夢之中。

……

第二天，封钰直到中午才從宿醉中醒了過來，然而直到晚上，也還沒打開門。

“咚咚咚。”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封钰跟做賊似的，跑到了門口确認了一下，房門是反鎖狀态，這才又貓着腰跑回了床上，蓋上被子，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小钰，出來吃晚飯。”霍附語氣平靜，完全不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的異樣。

但封钰還是沒有出聲。

“我們談談。”霍附再次敲了敲門才開口道。

封钰頭皮發麻。

但，他也不能就這麼縮在殼裡，一直縮到天荒地老。

所以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個小時，肚子餓到痙攣，封钰還是屈服地踩了拖鞋，冷着一張臉打開門走了出去。

“小钰。”霍附将有人拿上來的飯菜都擺在了三樓客廳。

封钰沉默着走上前，坐下，低頭拿起飯碗默不作聲的扒飯吃菜。

幾顆剝好了的蝦仁沾上了醬汁，被放在了他的碗裡。

封钰扒飯的動作頓了頓，将碗放了下來。

“你想談什麼？”封钰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

“小钰，你是女生，對嗎？”霍附取下了剛才為了剝蝦，手上戴着的一次性手套。

“是又怎麼樣？”封钰雙手環胸，目光冷漠，腦子裡卻警鈴大作，瘋狂轉動思考該怎麼解釋。

“我不會想要怎樣，小钰，你也不用這麼防備我。”霍附盛了碗湯遞了過去，“我隻是很疑惑，你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

“這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封钰沒有去動那碗湯，目光瞥向一邊，眼珠子一轉，張口就來，“我早就習慣了做男生。”

霍附給封钰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心頭因為封钰那句話，心髒瞬間升起一股不明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