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微征求其他兩個人的意見,答應了。
“我們人在裡面結賬,快得很。”那哥們話還沒說完,“诶——出來了。”
沈知洛順着他的話望過去。
一擡眼,江尋靠在車邊,修長指尖把玩着打火機,一下一下敲着大腿。
他換回那輛招搖的賽車,新穿了件黑T,頭發洗過、沒打理,帶着淩亂的倦意。
夜色磨平了他身上的許多棱角。
江尋撩起眼皮。
就那一瞬間,沈知洛低頭,移開視線。
江尋悶笑了聲,漫不經心地抛起火機,接住。
看都不看他一眼。
裝不認識。
有個性。
将才在這邊客套的哥們一看正主出來了,連忙過來問問,“尋哥,那我朋友,帶幾個女生玩有意思,你看呢?”
江尋聽出了他的不懷好意,意味深長地瞥了下眼角。
那哥們仗着和黎微微關系好,看那幾個女生一個賽一個漂亮,打算投其所好地在江尋面前賣個乖。
江尋半晌沒說話,壓迫感極強。
那哥們心裡直犯怵。
他跟江尋接觸不多,但還算了解,玩酒玩車,混吧也不少,難道,不玩女人?
就在他打算找個話題圓過去的時候,江尋輕飄飄來了句,“行,叫上吧。”
籃球隊那人松口氣,朝黎微微招招手,喊到旁邊的燒烤店去坐。
他們近15個人,一桌坐不下。
“你們四個要不要分兩桌,不然玩遊戲你們要輸。”
“不成,我們得挨在一起,輸就輸了,我們輸不起嗎,看不起誰?”黎微微鈍感力強,但說話直性子,不給誰面子。
籃球隊其他人耿直,又和黎微微面熟,沒過多幹涉,那人拿她沒辦法。
江尋幾個架子大,不容客氣地坐在裡座。
孫澤陽屁股才挨着闆凳,嘴就不停,“尋哥,那兄弟一出來就說請你吃飯,還挺懂事。”
江尋觑他一眼,“以後沾他的事别叫我。”
孫澤陽不明所以,追問過去,江尋态度不鹹不淡,明顯懶得說理由,沒誠意地應了句,“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
孫澤陽不是較真的人,很快就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尋哥,你看,那個是不是白天鵝?”
江尋捏着煙,沒點。
“尋哥,你知道叫啥名不?”孫澤陽記得球賽那天江尋對她挺感興趣的。
江尋輕飄飄掃過去。
孫澤陽心想也是,江尋幹不出忝臉要聯系方式的事。
“碰到這麼多次,有緣啊,我去問問黎微微。”
黎微微和林琳站那跟球隊聊天,沈知洛低着頭玩手機,給人一種距離感。
孫澤陽過去的時候,她下意識朝黎微微身後躲了半步。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孫澤陽面無表情地回來,語氣故弄玄虛。
“尋哥,有戲。”
江尋知道他吃癟,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怎麼,人姑娘名叫有戲?”
孫澤陽自诩模樣長得不錯,原以為能得個便宜,結果吃個閉門羹,“我覺得,尋哥你去,指定有戲。”
燈光昏黃,江尋雙臂撐在椅背上,說不上的懶散。
籃球隊幾個人點了菜回來,孫澤陽還沉浸在失敗裡,忍不住給江尋念叨,“你别說,走近看,那白的,瓷娃娃一樣。”
江尋知道。
孫澤陽越說越欠揍,江尋一巴掌拍他背上,“發酒瘋?”
孫澤陽說他專制,嚷着要離他遠點,籃球隊的剛好見縫插針擠到江尋身邊,“點了江湖菜,看再加點什麼串,下酒。”
江尋不挑,把菜單遞出去,“讓他們女生選。”
籃球隊的想接菜單,江尋沒松手。
黎微微稍帶疑惑地挪步過去。
這是江尋诶。
打那麼多次球,她知道他的受歡迎程度。
原以為是吊兒郎當的性子,沒想到這麼體貼嗎?
她接過包了塑封膜的菜單,叫沈知洛三個過來一起看。
四個人圍成圈,黎微微在中間拿着菜單,沈知洛剛好在靠近的江尋的方向。
江尋聲音懶,像随口說的,“坐,慢慢看。”
他音調瓷實,黎微微像是受了蠱惑,順勢坐了下去。
沈知洛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隻留了一個位置給她。
黎微微和江尋的中間。
沈知洛躊躇半天,朝黎微微那邊靠,但後者已經鑽進菜單裡,沒空管她。
目的達成,江尋朝周圍示意,孫澤陽幾個圍着坐上來,這桌立馬坐滿。
籃球隊的人悻悻去了另一桌。
沈知洛環顧四周,抽凳坐下。
她扯紙巾疊起來,擦自己和黎微微桌前的油漬。
江尋把面前擺的一些雜物移開,手肘也從桌上放下去。
似乎等着她擦一樣。
沈知洛抿抿唇,把紙巾翻了一面,把江尋那也順帶擦擦。
綠橘香水的淡香繞在鼻息間,混着不濃的煙草味,鑽進每一寸空間。
沈知洛眼睫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偏黎微微還撐起頭,替她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室友潔癖,吃飯前都比較講究。”
“沒關系。”江尋低低應了聲。
在陌生人比較多的社交場合,沈知洛總是融入得慢一些,她嘴邊挂着笑,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耍脾氣,總讓人猜不到她的真實情緒,多了分高深莫測的疏離感。
好在黎微微和孫澤陽熟,兩個人拌嘴打鬧的,氣氛倒是熱火朝天。
黎微微抛出菜單,“你們看看還吃什麼?”
菜單到了江尋手上,他握着筆,偏頭問沈知洛,“你愛吃什麼?”
沈知洛離他近,磁性的調調磨她耳骨,癢得慌。
沈知洛加了兩道愛吃的。
江尋在女生選的菜品上乘20,喊服務員拿走。
孫澤陽察覺出江尋對白天鵝有點特殊。
但是具體說是哪不同?
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