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嘴裡……好像有東西……”
緩過神來,扶幽率先發現了異常——阿西的嘴裡叼着一根卷軸。
墨多多聞言,下意識上前想取走卷軸,哪想到剛剛被他們救下來的阿西突然惡狠狠地盯着他,擺出攻擊的姿态。
“小心!”
唐曉翼慢了半拍才想起來提醒,
“阿西受傷後脾氣會變得暴躁,别讓它咬到你們。”
及時将手收回的墨多多劫後餘生,意識到剛才他實在是太莽撞了,還好這次有驚無險,不然麻煩就大了。
阿西一嘴下來,他的胳膊絕對保不住。
不過要說阿西咬人,樂遙看着卷軸嘀咕:“咬着東西怎麼咬人啊。”
這句話點醒了大家,阿西咬人和叼卷軸隻能二選一,幾人一合計,決定由剛才已經拉過仇恨值的墨多多上去當誘餌,吸引阿西的注意。
阿西張嘴想要咬墨多多,卷軸掉在了地上,這下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阿西嘴裡的卷軸。
隻是可憐墨多多,這個晚上真是一吓又一吓。
樂遙嫌棄阿西的口水不想讓銀蝶碰到地上的卷軸,最後還是查理仗着體型小速度又快沖出去叼了過來。
蜥口奪來的卷軸髒兮兮的,刺激得潔癖樂遙又往後退了一步,不過這個距離還是能看見卷軸上的内容。
卷軸上是三個血淋淋的字母。
“SHD?這好像是高年級宿舍的縮寫。”婷婷認真分析,
“字迹這麼亂,應該是匆忙中寫的。”
唐曉翼湊近觀察了一下,看着這潦草的筆劃斷言:“這是喬治的字。”
由紅發黨老大發出的訊号,代表什麼不言而喻——宿舍樓絕對出事了!
而且還不是小事。
一行人站在鐵軌邊望着聖斯丁學園,濃霧将學園裹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見。
再看地面上多次被割斷依然生生不息的紫色藤蔓和張揚舞動的大紅花,衆人心下一涼,如果宿舍樓也都是這些東西,那該有多少人被寄生……
想到這裡,大家趕緊向學園奔去,剛進學園大門,還沒趕到高年級宿舍,樂遙就察覺到唐曉翼有些不對勁。
來不及細想,她下意識跳上洛基的背,穩住後再将已經失去平衡即将面朝地倒下的唐曉翼拉了上來。
這樣大的動靜再如何也避不過這支已經成長起來的冒險隊了,正在奔跑的四人一狗回頭,就看到了唐曉翼别扭僵硬的姿勢。
事已至此,唐曉翼的病情不可能再繼續瞞下去了。
“先走,唐曉翼的事之後再說。”樂遙對着地上的幾人喊了一聲,現在去高年級宿舍查看情況才是最重要的。
地上的幾人也明白這一點,隻是在跑的過程中總是忍不住回頭看白狼王背上的唐曉翼。
此時的唐曉翼收起了之前那副欠欠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樂遙也沒了笑容,隻是長歎一口氣。
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最需要唐曉翼的時候,他卻做不到了。
這支一直由他引導,保駕護航的冒險隊,恐怕就要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了。
雙臂都無法動彈的唐曉翼甚至無法在奔跑的洛基身上保持穩定,如果不是樂遙在狼背上扶着他,他恐怕一下就能被颠下去。
在這樣沉默的氣氛下,冒險隊停在了宿舍區門口,眼前的景象讓人脊背發涼。
密密麻麻的人,都面無表情地做着各自的事,卻又與自身的形象毫不匹配,像是陌生靈魂裝進了這些殼子。
又高又壯的男生捏着針線繡花,但是一舉一動卻更像個女人;粗犷的男生拿着女生的鏡子動作扭捏地梳頭;中年宿監老師蹲在地上,一隻手擺弄着橡皮鴨,另一隻手放在嘴裡吮吸,如圖幾個月大的嬰兒……
所有人,所有腦後别着血紅色大花的人,都不發一言行迹古怪,如同夢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