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接到電話說甲闆上多了個人,果然是你。”
亞瑟微笑着走上甲闆,目光看向樂遙。樂遙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道:
“我活了很久,很久很久。”
樂遙坐在船舷護欄上,這種高危動作若是有旁的人看到定會害怕得心顫,萬一手未抓牢或是欄杆濕滑,便會因為無所攀附落入深不見底的大海。
但此刻甲闆上的兩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樂遙不會落入海中,亞瑟也不會擔心這個巫女的生命。
“前段時間我回霧山了,知道了些事。”
甲闆上的風吹得樂遙額前的碎發擋住了樂遙紫色的雙眸,她索性閉上雙眼,張開雙臂,身體前傾,就這麼摔了下去,
“我好像是個人造人呢。”
對話并沒有中斷,樂遙用腳勾住了一根欄杆,用銀絲把自己帶回原位。
亞瑟有些疑惑,樂遙這話沒頭沒尾的,也不說清自己的來意,他試圖猜測,卻也觸不到真相。。
不過樂遙本身也隻是找個工具人傾訴一下最近郁悶的心情罷了,沒指望亞瑟能給點什麼建議,當然如果這個秀氣的預言家能來點點撥更好,即使沒有,也不影響她接下來的計劃。
大西洋船王的豪華巨輪很适合吹海風,樂遙眯了眯眼,将半個月的經曆娓娓道來。
霧山一行後,樂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當時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身影——
隻有小貓大傀儡娃娃,帶着她進入霧山又帶着她逃離霧山的,帶着親近氣息的,樂遙的母親樂溪的得意之作。
傀儡過了三百年依舊是走路的一把好手,方向感也比樂遙長。跟着身殘志堅的小傀儡,樂遙走進了距離霧山沒多遠的一個小巷子。
巷子的盡頭是一家木偶店,店主是個啞巴男人,即使從未真正見過,但巫女的直覺告訴,這就是許霖辰。
通過許霖辰,她終于補全了故事的最後一頁。
在樂溪遭受天譴即将形神俱滅時,原本不應醒來的,屬于許霖辰的殘魂蘇醒,詛咒了樂溪。
這對“怨侶”一生糾纏不清,樂溪本該魂飛魄散,卻如許霖辰一般留下一縷殘魂,何嘗不是一種命運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