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兕沒說話,在場衆人看了看金兕,又看了看金爾,隻見金兕并沒有什麼反應——沒什麼反應就代表默認。于是他們小聲地對金爾和金兕說了聲“大哥,我們先走了哦……”後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群二世祖莫名有點害怕金兕的這個二哥。雖然彼此都知根知底,知道金爾之前是什麼德行,但最近,金爾突然變了好多,變得他們不由得對金爾産生了一絲對長輩(?)才有的敬意。
離開之前,尹勝昔看了一眼金爾,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
等人都走幹淨了,金兕把搭在自己肩上的金爾的手挪開,沒好氣地說:“你想說什麼?”
金兕頭上豎起的闆寸看着紮手,實際上他和金爾一樣,都繼承了王恩的柔軟發質,闆寸摸起來毛茸茸的。
“看見他的手了嗎?”金爾也不惱,落空的手順勢收回,整理了一下校服領口和領帶。
金兕的眼前閃現過那隻包着紗布的手,有點遲疑:“……是你?”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怎麼不能是他幹的呢?前幾天餐廳門口經曆過的過肩摔都還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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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兕記得,小時候的金爾就不合群。每次宴會,他總是陰恻恻的站在角落看着他們,邀請他一起玩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翻個白眼然後拒絕。有一次,他甚至莫名其妙就把金兕的好朋友鎖在了廁所裡。
金兕七歲那年,王恩精心培育的花園裡有一株怎麼養都養不好的樹苗。耷拉着葉子,垂頭耷腦,哪怕給它架上了支架,挂上了藥水,依舊無法茁壯生長。
“……難道是種的位置不對嗎?”王恩擔憂地看着病怏怏的樹苗。
過了段時間,樹苗長勢好了一些,王恩也到了發情期,他不忘叮囑園丁好好照料那株樹苗。
七歲的金兕無法理解,明明花園裡有那麼多名貴的花花草草,為什麼王恩還在一株病樹苗上花費心思。
壞了,丢掉就好了。
金兕懷着好奇和某種古怪的情緒,跑到花園去想要仔細觀察觀察,搞清楚它為什麼會受到王恩的“特殊關照”。
然後就撞見了金爾蹲在那株樹苗旁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金兕放輕腳步,慢慢靠近,當他看到金爾偷偷往小樹苗上澆不知名液體時,憤怒的金兕揪着金爾的手臂,一下子就把他推到一邊。
“你在幹什麼啊!”金兕大聲喊着:“這可是Daddy辛辛苦苦養了很久的樹!原來是你一直在後面搞鬼,你這個壞蛋!”
金爾手裡拿着的小噴壺中的液體撒了一身,弄濕了半邊衣服,他看着金兕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才從驚吓中緩過神來。
金兕又要撲上去把他按住。
“被我抓到了!你這個可惡的家夥!”
金爾立刻爬起來反擊,二人像兩隻小貓似的打作一團,揪頭發拉褲子扯上衣,嘴裡還嗷嗷喊着。
“看你不爽很久了!”
“我也看你不爽很久了!”
“你這個魯莽的暴力狂!”
“你這個毒蘑菇!”
“暴力狂!”
“毒蘑菇!”
很快他們就滾在了地上,草地上和樹苗旁邊剛被澆了水還沒幹透的土地沾了他們一身泥水。
“咔——”
還打作一團的兩個孩子霎時間都定住了。
那可病怏怏的樹苗,不知道被他倆當中的誰,壓斷了。
“我讨厭你!”金兕臉上全是泥巴,對着金爾大喊:“你把Daddy最喜歡的樹苗弄死了!你是殺苗犯!”
聽到那麼嚴重的“指控”,同樣占滿了泥巴髒兮兮的金爾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你才是殺苗犯,誰讓你突然襲擊我!都怪你都怪你!”
“你說什麼!啊啊啊啊啊啊!”金兕撲了上去,兩人又打了起來。
“快看啊!有人打架!金爾金兕打起來了!”聽到動靜的金杉站在一樓露台,快活地拍手,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
打作一團的兩小隻被聞訊趕來的大人們拉開了。
雖然兩個孩子都是輕微的皮外傷,但是金爾受傷更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