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臉紅的要滴血的*是誰啊?
歸雲在心裡爆了句粗口,雖然針對的是他自己。
還是别聯系他了。
歸雲腦子一團亂,明明拟好的離開計劃成了漿糊。
離開?笑死。他選好的人突然做了這檔子事,自己還怎麼走?
當時的情形,如果不讓044發洩,80%的概率,他會直接變成一個傻瓜。
所以他的決定沒有錯。
可歸雲就算再遲鈍,也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狂躁失智的哨兵做事全憑原始本能,044竟然沒有再一開始強行标記他。
因為什麼?
往日每天精心準備的午餐一幀幀從眼前掠過,墨色的眸,隻要對上他,就會盈滿笑意。
小行星身後緊緊擁抱着的身軀如此滾燙,呢喃不清的短句滿是珍視與保護。
044......喜歡我?
歸雲雙拳握緊又松開,第一次出現了迷茫這種情緒。
他敢保證,換做任何一個哨兵,但凡被他知道心思,自己會毫不猶豫的說清疏離。
可偏偏,這個人是044,是他欽定的繼承人。
如果開誠布公,那他一定會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歸雲就是有這種預感。但凡自己表現出一絲疏遠,044會立刻垂下頭,走到他再也看不見的地方。
所以不行,他不能說。
歸雲似乎為自己找好了理由,他需要和044保持良好的上下級關系。
他打開光腦,點開四日未聯系的紫羅蘭頭像。
“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複工?”
消息發過去,歸雲長出一口氣。
既然你不說,那就我來提。想跑,那可不行。
你乖乖的,我才能放心離開啊。
*
044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麻醉針讓他的思維徹底斷了。
變故發生的突然,他甚至無法請求減少劑量,起碼給他留出一些思考請罪理由的時間。
當然,044不敢保證,在那種狀态下,他有多大可能性好好溝通。
不過從和塔歐奇拉的“交流”中,不難看出,成功的概率不大。
一群中高級向導的淺層疏導還是有作用的,尤其是自己在他标記了歸雲之後。
回到地球的17個小時後,044再次睜開了雙眼。
對上宿舍天花闆的瞬間,他懵了一下。
我這是......回來了?
腦中痛感幾乎為零,044難得有這麼舒暢的時候。
嗯,多虧了标記......等等,标記?大人,歸雲呢?
他翻身坐起,立刻去夠床頭的光腦。
手指已經點開了聊天框,猶豫了半天,什麼都沒發出去。
怎麼發?
044将頭發抓的亂糟糟,憋到最後也沒憋出個所以然來。
歸雲一定不想見到他。
雖然混沌的記憶告訴自己,他并沒有那麼逾越。044可以确信,他一定聽到了大人的準許,才會去觸碰那白瓷似的脖頸。
因為大人一直心胸寬廣,044經常在歸雲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對人類的慈悲。
或許這麼說不太準确,但044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無論是對着奧斯特彌斯陛下,還是對着孤兒院裡的孩子,歸雲紫羅蘭樣的雙眸,始終裝着莫名的感情。
正因為這種細枝末節的猜測,044覺得,在那種情況下,歸雲是可憐自己,被迫利用這種下下策,奉獻他的純潔。
044從不敢從歸雲那裡奢求,但也幻想過自己真的得到什麼的喜悅。
偶爾,他會做夢。夢裡他是歸雲的哨兵,兩人身體交錯,044可以感受到向導輕緩的呼吸。
不過也就到這裡了,淺嘗辄止的甜蜜足以讓他精神振奮。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了。
044決定要寫一封道歉信,親口對着歸雲講出來,如果大人還願意見他的話。
這一寫,就寫了兩天半。
中途的廢稿不計其數,044拿出畢生所學,笨拙的加上些華麗辭藻。
可又覺得歸雲會讨厭這些有名無實的話,又默默的劃掉。
是的,044沒有用光腦,是用手寫。
他在古地球的書上學到,親筆信意義更加珍重。
當然,這也導緻他多次塗改,重新抄寫,又廢了不少時間。
等044終于寫出一封滿意的成品後,他又猶豫了幾個小時。
直到,他收到了歸雲發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