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近一個小時裡，徐西樓都在聽陳訴繪聲繪色的單人脫口秀，浮誇的肢體動作和表情嚴肅，徐西樓喝着泡好的茶水，表情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陳訴就算不當這個公子哥，去寫小說跟脫口秀表演都能混口飯吃。

“我今天跟你講的，不許讓你哥知道！”陳訴講得口幹舌燥，動作自然地拿過桌子上的水杯一口幹，喝完才砸吧舌頭，覺得水的味道有點怪。

“怎麼甜滋滋的？”陳訴特意回味了一下。

徐西樓指着地上跑腿送來的袋子說：“我擱裡頭加了些秋梨膏，喝起來有味道些。”

“别說還挺好喝，你研究這玩意幹嘛，白開水原滋原味多好！”陳訴嘴巴上這樣說，手裡很誠實地歸還水杯：“再來杯我潤潤嗓子！”

秋梨膏水帶着絲絲甜味，環繞舌尖有了不止是甜潤，更多的是雪梨蜂蜜的香氣。

“對了差點忘記正事！”叼在嘴上的煙拿下，想起屋裡不止自己一個人，陳訴把火機跟煙一起放桌上。

“收拾收拾東西，你哥把你考場信息發給我，南湘灣過去你要早起，路上還可能堵車，去我那住近些，你哥回頭回來了直接過去我那接你去！”

陳訴平時閑得慌，在北城市中心，狡兔三窟，高考考點附近的酒店住得憋屈，正好他隔那附近有套學區房，顧覃喆提及徐西樓高考，他道不如把人接過去，來得方便些。

得了顧覃喆同意，陳訴領着東西就來，順便幫顧覃喆看看他這個弟弟有沒有偷懶。

“好！”徐西樓沒意見，顧覃喆已經安排好的事向來妥帖，也不需要他麻煩到的地方。“我等會收下東西先！”

陳訴再次躺下背過身：“你把考試要帶的準備好，缺啥直接跟我說，我那裡都有，大不了讓你哥叫人送過去。”

每年高考是輿論熱潮，相關話題報道争先恐後，全國各省市區學子競争激烈，往最高端的學府向上競争，成功攀爬登頂的最後者，會成為衆望所歸。

多年的義務讀書教育，誰也不想白浪費大好青春，徐西樓所享受到的優待，已經讓他領先其他同齡人一大截，壓在他肩上的不止是自己的未來。

“陳哥我好了！”

徐西樓收好的東西，剛好裝滿一個書包。陳訴指着徐西樓的打扮，笑着說他活像是要進京趕考，說話間舉起手機又打算拍給顧覃喆看。

後天這個詞聽着慢，過得卻很快，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徐西樓說不慌是假的。

陳訴沒想着打擾他，自己過自己的，兩個人待在同個屋檐下幾天倒也是和諧。

高考當天上午，去往學校考點的路一眼紅色尾燈，交警在指揮疏通道路交通，過去五六分鐘的路程花了近半個小時。

“早知道就借門衛大爺的電摩開開，估計現在這會早就到了！”陳訴的車在車流裡龜速前進，總算開到後頭能看到點學校的影子。

身後的喇叭聲吧啦催着，車子不能停留太久，容易道路堵塞，陳訴探半個頭出來：“一路長虹加油弟弟！好好考别太緊張！”

白化庫裡南緩慢前進，周遭明眼看去都是大批跟徐西樓一樣的高考生，駛出擁堵路段，陳訴不慌不忙點支煙，上午第一科正式拉開高考的序幕！

“對啊剛開始，放心！我看着他進去的！人還能翻牆跑了不成？”陳訴給顧覃喆回了個電話，海城那頭的顧覃喆很忙，說沒兩句電話就挂了。

轉眼就是第四天下午，區别于前幾天的緊張，徐西樓已經放平心态。

網絡上有關高考的話題居高不下，陳訴坐他邊上，嘴裡正念念有詞：“果然要吃互聯網這碗飯，就該學會抓住熱點，手機一打開推廣的全是高考宣言。”

陳訴名下有自己的自媒體傳媒公司，近來底下的主播營銷也緊跟高考這個熱點，他現在走哪生活裡都離不開這兩字，人屬實都要跟着年輕了不少。

轉眼送徐西樓進考場，後腳顧覃喆的電話自己打來了。

“呦！舍得回來了少爺，事都忙完了？不如直接擱那過完年再回來，過年我帶弟弟去找你泡茶去。”

“說話陰陽怪氣！”顧覃喆的話語輕松，背景還有小聲的車載音樂，應該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陳訴問：“啥時候到？”

“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個快兩小時，等下我直接到他學校的考場外接人，晚點有時間沒？一起吃個飯！”

海城的事往拖後了幾天，顧覃喆自己都沒想到會在那待到高考正式開始。

陳訴摸清了兩兄弟的套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幸好我沒提前跟他講你回來的事，等下心都跟你跑了，真不知道你給弟弟喂了啥迷魂藥，天天就盼着你回來。”

……

顧覃喆為防止自己開車會分心，關掉車載音樂，手機通話自動連接車裡系統。

“人家血脈相親，你倆起碼得是至親，十幾年前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現在居然還能好成這樣，還以為你以後會栽女人身上，沒想到到頭來竟栽到弟弟跟前，你啊算是沒救了！”

陳訴說着看眼手表，時間還早着，顧覃喆應該趕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