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的籌備進行得熱火朝天,高中部特此暫停了周末晚課,後台演員聚集,前後出場順序相差沒多少,留給他們的準備時間不多。
徐西樓聽見聲音回頭,身上版型合身的燕尾服顯得他整個人都彬彬有禮,撐起的肩頭合身的版型展現出少年矯健的身軀,以往中分開的發型打了發蠟梳成背頭,将五官和精神面貌以最大的程度表現出現。
“音樂室的鋼琴到時會搬上台,你的鋼琴獨奏排在第二出場,别太緊張,照常發揮就好。”
“往年都是西樓上台表演,他怎麼可能會緊張,直接成為全場焦點好吧!”
班長帶着班上女生替他加油助力,徐西樓笑了笑沒說話,化了淡妝的容貌精緻了不少。
與此同時晚會剛開始,主持人在台上開場報幕,徐西樓低頭整理領口,頭頂的音響連接後台,傳出一陣細微的電流音。
音響很快調試正常,男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話被傳遞到全場。
一貫的開場詞因為男主持人的正經莊重了場面。
随着他的熱場,“顧覃喆顧總”這個詞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台下随機爆發出雷霆不間斷的掌聲,可想而知其顧氏影響力有多深入人心。
徐西樓刷的一下擡頭,瞳孔顫動看向漆黑的幕布,身體已經不自覺跟随同學離去的腳步,繞到台前。
大禮堂裡坐滿了人,第一排的最佳觀影位給了校領導和大人物,隻剩中間C位的位置空着,可想而知是留給誰。
看見他不在後台做準備,打雜的文藝委員舒渟也繞到禮堂前面來。
“怎麼了西樓?是道具出了問題,還是出了什麼事?”
舒渟作為文藝團團員忙前忙後,生怕今天的節目會出什麼差池。
階梯大禮堂一眼望不到頭,徐西樓為了不影響到别人,站到了快禮堂的門口,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演講,就他全神貫注緊盯着演講的人。
相似衣着下的他們像對方的克隆體,顧覃喆成熟内斂,一副企業家做派舉止大方,目光始終望着前方,好似沒注意到他的視線坦白。
“沒事,就是後台太悶了,想出來看看。”徐西樓的目光深沉,舒渟雙手環抱站在徐西樓身邊,敏感注意到他視線所看的方向。
“顧先生的遠見卓識真不是我們常人所能比拟,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種地步。”
二十出頭的年紀被人尊稱一句先生,不止因他出生所帶的身家地位,所頭腦和經商,顧覃喆也有着遠超常人的見解。
聽着誇贊顧覃喆的詞彙,徐西樓眉目仿佛被注入靈魂,舒渟遲疑片刻的功夫,徐西樓已經回到後台做準備。
掌聲如潮水褪去,顧覃喆看到人群裡的徐西樓,實在因為這人太過亮眼,到哪都容易成為人群焦點。
“徐少爺就要上台演出,顧總要去後台看一下嗎?”
林助遞上瓶水,顧總對這個憑空冒出的弟弟算不上無情,甚至于不會幹涉對方的決定,給足了對方生活上的優待。
“……不了。”
顧覃喆不想自己的出現影響到徐西樓的發揮,早在最初的資料裡,就有表明徐西樓的鋼琴水平是得到過行業頂尖指導,他對他還是有些信心在的。
說是第二個上台,第一個團舞結束,真正的節目才開始嶄露頭角,觀衆都還在興頭上。
……
頭頂的白熾燈打下,照亮站在中央的徐西樓,鞠躬行禮再到入座,燕尾服自然垂落琴凳,全程從容自若。
他孤身應對衆人的目光,自信優雅帶着那顆征服所有人的心。
顧覃喆的雙腿交疊重合,馬銜扣鞋尖正對徐西樓,映射出他鞠躬下冷靜的面容,雙手自然十字交疊,一副松弛不失貴氣的姿勢。
坐在離他最近的前排,目光一如徐西樓先前的直白,其中不乏探究的笑意。
流轉有序的琴聲清脆,在他手指下誕生出連串的音律,顧覃喆聽出來,徐西樓鋼琴演奏的是《Ninelie》。
亮白照在燕尾服的緞面上,傾聽者的思緒被他牽起,引領向無窮無盡。
徐西樓在細節處做了變調處理,在彈奏中巧妙掩蓋過去。
指法在琴鍵上轉變,留下虛無的殘影,呐喊和不明哭嚎交織,所有高中生正對着曲調裡的末世重疊,兼具未來和希望的橋梁搭建,直至盡頭有曙光的降臨。
情緒起落變化間,顧覃喆能聽到身後來至和他同齡的學生的欣賞表揚,那是對舞台上表演者的贊賞和肯定。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這個少年就該站在聚光燈下,耀眼奪目,讓人可望又不可及。
深處的悸動被心跳隐藏,在不知不覺中牽引,顧覃喆抿緊薄唇,瞳孔深而發亮,此刻他的眼中隻有台上那抹如鑽石般的璀璨。
四分多鐘的鋼琴獨奏将氣氛帶上頂峰,一個女生跑動到台前,迎着所有人的掌聲,将準備好的鮮花送到徐西樓的手裡,完成最後表演的謝幕。
顧覃喆對她有點印象,在校長室裡的檔案本裡看過,那個女生好像是徐西樓的同班同學。
舞台到後台的通道口,那裡圍着許多穿着校服的學生。就連身邊的校領導都注意到他的反常,發自内心替那幫孩子介紹起來。
“西樓是我們高三部的重點生,在校成績優異其他方面也不輸,完全不存在落後别人這一說,以他的成績有望沖擊北城大學,在校的老師同學都很喜歡他。”
……
“看出來了,很招人喜歡!”顧覃喆看到的遠比别人說的來得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