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功了得，跟上他。雪竹安然回到鸾國之前，不能有事。”洛胤宸無視掉楚越語氣的不滿，散漫地站起身來拍了拍楚越的肩膀。

“皇叔，我已決定讓楚越跟在軒瑾左右。雪竹那邊不必費心慕曜池若是派人截殺，隻會無功而返。” 洛霁澈開口阻止。

“不是？俺說，你們淨會使喚俺，勞工也不是這麼用的啊，俺是能分身？”楚越吊兒郎當地往椅子上一坐，眼神在兩人之間幽幽地打轉。

洛胤宸表情略顯古怪充斥着一言難盡：“……”他就不信他侄子看不出楚越這小子對軒瑾有不軌之心。

“截殺不到？除非鸾子沒有回鸾國。”公子覃從華陽殿内殿裡走出，臉上表情冷冷淡淡看不出喜怒。

“俺說想找你叙叙舊，哪裡都找不到，原來是躲在這裡偷聽老情人的笑話哩。軒轅覃，你要是難受，别不好意思說出來，俺楚越陪你喝一杯的時間還是有的。”楚越賤兮兮地發笑，嘴上說着要找人叙舊，腳卻很聽話的退至洛霁澈身後，他可不想再被軒轅覃下瀉藥，這家夥腦子有病，從小就喜歡給人下那玩意兒。

“你在赤凜待了這麼些年怎麼還是跟你狗腿子師父一樣讨厭。”

“你咋說話哩，俺師父那叫衷心。不是我說，軒轅覃你好歹跟着俺師父學過一招半式，咋就這麼忘恩負義哩。”

“抱歉，你爺爺我忘記提醒你這個孫子，世間再無軒轅覃是你爺爺我之過。孫子，可得記好了，否則……”

“哈哈哈，你這是崇拜崇叔不成，生恨了？不就是每次屁颠颠跑去喊哥哥，都被罵滾嗎？至于這麼大怨氣。”

“你們叔侄留這麼個東西在，是真不怕他把赤凜賣的幹幹淨淨，呵。”

“俺好歹也是赤凜……”

“楚越”洛霁澈出言打斷，楚越冷哼一聲到底是把未盡之言憋了回去。

“多謝贈藥，”洛霁澈對着公子覃道謝。

“若是謝本公子醫治軒瑾，老規矩及時付診費便可，若是謝本公子配合你們這些狡詐東西給那傻子下藥……呵，大可不必，本公子自有考量。”公子覃平靜開口，内心卻是五味陳雜，那傻子對他毫不設防，他應是喜悅的。傻子有野心他比誰都清楚，可一想到那傻子竟不聲不響跟軒轅那些老東西合作，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說的就是那蠢東西。

“呵，若是非要感謝本神醫，就多付些金子，待我家那位蠢貨玩脫了，本神醫用金子給他造一副棺材闆。”

“啧！”

“楚越，你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本公子保你十天半月出不了茅房。”

楚越撇撇嘴，自顧自地尋了個位置坐下閉上眼睛裝睡，說又說不盡興，他可是怕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藥，不如睡覺。

“慕兄不會有事。” 洛胤宸不露聲色地看了眼洛霁澈，奈何他那好侄兒此刻心思并不在此處，并未接收到他的意思，隻得代為開口。

“宸王，靈若姑姑既要藏着，我便不會去擾她，隻需宸王幫忙問上一問，本公子那不靠譜的義父又跑去哪個山頭躲清閑了。無名茶館的茶葉已見底還需義父再提供一些出來。”

“本王覺得你該去問軒轅崇，本王已數年未見過為師……”

“呵！怪不得你們不怕本神醫将葉梵離醫死，原是什麼都知道。

昔時知曉他老人家背着我收了你們三人為徒時，真想以藥将你們鸠殺。分明言好在我之後不再收義子義女，義子義女卻是未收，可于我毫不知情之時，偏又多了你等三位徒弟，享他多年傳授且不論。他既已舍棄你們，你們卻是不知羞的，紛紛往後山尋他。”公子覃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從袖口掏出折扇為自己扇風。

“當年你确是已将毒藥送入我等口中。”洛胤宸低笑，公子覃每回自稱本神醫便是氣極了。

“無名地界裡爾等日日食那珍草異果，身骨早已異于常人，尋常毒物又怎能奈何你們，況且本神醫那時尚為稚童，你們也好意思裝昏诓騙于我。呵！分明闖入後山的亦有你們三位，吃裡扒外的虎崽卻隻吓唬慕曜池那傻子一人。定是你們身上有虎崽相熟的氣味，那時本神醫便是知道，你們就是義父口中的三位徒弟。你們是無事，慕曜池卻是因被本神醫遷怒顯些毒亡于後山。”

“皇叔所言亦是吾之意，覃公子安心，赤凜不會與青木為敵。我等與曜池兄也定不會生出嫌隙。”

“呵，本公子可未置一詞，你們自己承諾又與我何幹。”公子覃将手中的折扇搖出殘影，他還沒醞釀到切入正題的時候，這狡詐叔侄二人就知他其意，無力之感有口難言。

“為此，本公子倒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緻使葉梵離體内沉疴，即便武功盡廢内力全失，食了那麼多珍草異果當她是白食的？幾碗傷身藥物就想遮掩一二，别人不曉得，宸王又豈會不知，一邊求本公子将其治愈，一邊又隐其病因。宸王，你為其遮掩脈象定是不易。”

洛胤宸眼神沉沉，靜待公子覃接下來之言。

“此前，她之生死，本公子無意挂懷，而今，本公子欲将其治愈，全了你二人此諾。若本公子所料無差，義父遲早要将天下交予赤凜之手。本公子有恩必償有怨必報。青木是存是亡本公子無所意，但慕曜池與慕風二人必要全身而退。”

洛霁澈：“……”

洛胤宸：“……”

楚越噌的從椅子上跳起，椅子與地面發出劇烈的摩擦聲，然殿内三人像未曾聽見一樣，沉默對峙着。楚越眨巴着眼睛，内心極力吐槽，這是俺能聽的嗎？這死家夥可真不拿他當外人，他不想聽啊，誰來救救他。

大殿之内良久無言，沉默之态如巨石壓心，緊張之勢如弓弦欲斷。

良久，洛霁澈開口，語氣依舊平淡，卻少了幾番溫情：“你可知，你此番言語，若被他人所聞，定會将赤凜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曾外間傳言，若有亡國之禍，赤凜首當其沖，此般情形，爾等逆風而轉。此後赤凜所行無忌，軒轅崇卻有意縱容。世人皆蠢，又不乏總有巧時竅意。慕曜池那傻子，看不清目不明。軒轅崇所掌之玄龍才是義父心之所向，沒了東皇的軒轅，不過是一群活得久的臭魚爛蝦罷了。而軒轅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