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甯兒抿緊雙唇,不再言語。
“本公子也不為難你,照我先前說的去做,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軒瑾再次将手中包裹遞過去
“若是不從,本公子便親自送你回你家小姐身邊。”
見這扮作乞丐的女子仍無動于衷,軒瑾微微冷笑,出言威脅。
簡甯兒終究未敢反抗,接過包裹,随後默不作聲地跟着那暗衛,将包裹送至塵欲,交到了葉梵離手中。
而軒瑾見姑娘接過東西,便轉身登上馬車,回皇宮去了。閑逛下來,他早已一步也不願再走了。
軒瑾的馬車漸行漸遠,洛城街道上的衆人這才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都第幾回了?怎還有人不長眼去招惹這位……”一位婦人話說一半,略作停頓,才接着道:“軒公子。”
“方才竟要當衆剝那小女娃的衣裳,真是不知廉恥!”
“從那塵欲出來的,能是什麼好貨色?”
“咦?那扮作乞丐的姑娘,好似是方才教小孩子唱民謠的人。”
“正是她!小孩子學會了就給銅闆呢。”
“我家那小子背得快,還賞了碎銀。”
“啥民謠啊?唱了還給銀子?”
“兒啊,背出來給大夥聽聽!”
“昔為皇女貴胄身,金枝玉葉夢猶存。
一朝國破繁華碎,忍作階前落魄人。
可憐嬌養金銮殿,流落塵埃意難伸。
卻道皇裔多媚骨,頻向朱門獻殷勤。
王爺身前嬌語媚,聖上面前邀寵頻。
妄念後位心不死,塵欲奴、塵欲奴,一朝賤奴一世奴!”
一個書童打扮的小男孩脆生生地背誦出來。
“我一個婦道人家聽不懂這些文绉绉的話,隻是這姑娘一口一個塵欲奴,自己不也進了塵欲的門?這從那門裡出來,算不算塵欲奴呐”
“哈哈哈哈,莫要打趣了,就她那身份,怕是還不夠格。”
“怎麼都是賤……”
“不想死的就趕緊散開,該忙啥忙啥去!那小公子是不願與你們這些人計較,否則可是要掉腦袋的!”
“我說,你這婦人,可别為了幾兩碎銀,害了你家這小書童。這孩子腦子倒是靈活,隻是……”一位老乞丐插話進來,對着婦人牽着的小孩搖了搖頭。
洛城街道上這一場小風波,已然回宮的軒瑾自是一無所知。即便知曉,想必也隻會輕輕咂嘴,哂笑兩聲罷了。
寝殿裡,軒瑾同洛霁澈用完晚膳後翹着二郎腿坐在床上,吃着洛霁澈投喂過來的已經剝好皮的瓜子,聞着殿外飄來的酒香,打着哈欠地洛霁澈說道:“走出去瞧瞧,皇叔這是怎麼了。”
洛霁澈噙着一抹淺笑,食指輕點軒瑾鼻尖,瞧着他滿目璀璨,熠熠生光,終是未語,默許了他的行徑,任其歡喜去了。
“皇叔,你爬屋檐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啊,軒瑾眼拙,一日之内便遇上的兩次。皇叔深夜來訪,總不能是想大晚上聽……”
“咳,”
軒瑾哈欠連連地從屋内走出,洛霁澈随後,任誰在濃郁酒香紛紛撲鼻的情況下,想睡也睡不成,更何況長夜漫漫血氣方盛君有情郎有意,軒瑾是真想與洛霁澈做些什麼,這十萬伏特大電燈泡杵在這裡,他再厚的臉皮也做不了什麼。
“确是不知羞的” 洛胤宸淡淡掃了眼殿檐下的二人,自顧自地倒了杯酒。
“比不上皇叔,明明說好的借我用上兩天,假意綁去慕曜池那裡,結果卻是把我捆的嚴嚴實實,生怕我跑不掉”
“宸王,你是真想把我送走啊。”
“去了青木,本王再将你帶回便是。”
“算了,本公子哪敢與皇叔計較,回去睡覺,你們叔侄二人若是有話要說,勞煩離遠一點,這整個寝宮都要被熏暈了。”
軒瑾在洛霁澈無奈地注視下搖搖晃晃地走回殿内。
當年不就是慕風将他救出送到阿姐身邊嗎,宸王至于耿耿于懷至今嗎還想将他送走由他再救一遍,明明城府頗深卻三緘其口裝糊塗,
阿姐是個會演戲的遇上宸王也得自慚形穢。
都沒長嘴嗎?搞不懂,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