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歌姬剛一進入帳中,就不适地捂住了鼻子。她一臉不可思議:“這麼濃厚的詛咒氣息,不會有特級咒靈進來了吧?可是咒靈怎麼可能夠進入天元大人的結界呢?”
她突然想到先前五條悟跟她提到的“内鬼”,如果不盡快查出這個人,連天元大人的結界都不再安全,咒術師們就會完全暴露在咒靈和詛咒師的獵殺範圍中!
庵歌姬咬着後牙槽,直覺告訴她,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必須盡快去和學生們彙合。
喜久老師怎麼還不進來?哦對了,剛才五條悟那家夥一直盯着喜久老師,似乎有話想跟她說。
不會是要叮囑她注意安全,再來個擁抱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歌姬快速搖了搖頭。就算是五條悟這麼想,喜久老師那麼溫柔知禮,一定不會答應的!
“喂喂喂!五條悟不在啊!”一個嚣張的聲音在庵歌姬耳邊炸開。她猛地擡頭,這才發現拐角處出現的那個裸身穿着圍裙的光頭。
歌姬第一反應是:“品味真差。”
“詛咒師,”她旁邊的樂嚴寺已經将來人看了個透徹,“不是這裡詛咒氣息的來源。”
來人正是剛和咒靈分開行動的詛咒師組屋鞣造,他站在台階上俯視剛進帳的咒術師們,神情頗有些不滿:“女人和老頭……什麼好看的衣帽架都做不出來嘛!不過沒關系,我馬上處理掉你們,去找五條悟。”他幻想着自己即将擁有的傑作,期待地大笑,“五條悟有1米9吧?可以做個不錯的衣帽架。”
詛咒師果然都是瘋子!庵歌姬皺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
“再說一遍,你要把誰做成衣帽架?”
不知道為何,庵歌姬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顫。明明輕柔和煦,語調平穩,她卻覺得這句話比對面詛咒師直白的瘋癫更讓人壓抑。
看着忽然出現的這個人,組屋鞣造也是一愣:“又是女人?”他揉了揉自己的光頭,一臉不耐煩地看着自己對面的三個咒術師,用手中的闆斧指着喜久遙,極為嚣張地說:“怎麼來得不是女人就是老頭?那個号稱最強的五條悟呢?老子就是要把他做成衣帽架,叫他給老子出來!”
“哦?”喜久遙看着對方的無禮,眼眸含笑,上揚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
「她生氣了!」庵歌姬額頭冒出冷汗,就算不看背後喜久遙的表情,她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惹這個時候的喜久遙。
“哒……哒……哒——”
像是印證她的猜測,喜久遙越過她和樂嚴寺,木屐叩着青石地面,發出節奏均衡的聲音,頭上的鈴蘭發簪無風自動。
樂嚴寺看着前方的身影,瞳孔驟然收縮——喜久遙那被袖口半遮掩住的掌心上,咒力凝聚成一團紅光,溫順地浮動在她的指間。他能感覺到,那團看似輕飄飄的紅光中蘊含的咒力,比之五條悟的「茈」不遑多讓。
“要用悟的骨頭?”喜久遙輕笑着緩緩舉起左手。
狂風驟起!以喜久遙為中心,周圍的氣流被她手中的壓縮到極緻的咒力團所牽引,開始發出尖銳的蜂鳴聲。
對面的租屋糅造在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時候,多年的厮殺經驗讓他腦中響起了危險的警鈴。當她舉起手時,未曾有過的強烈壓迫感讓他的神經緊繃到了極緻,冷汗從他赤裸的背後冒出又瞬間被狂風吹走,同時帶走他肌膚的體溫,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
身體保護機制時他的大腦陷入空白,身體開始憑借本能行動。他背後的空氣開始扭曲,彙聚了他畢生傑作的咒具庫出現在他身後。
“好多特級咒具!”庵歌姬驚訝又帶着饞涎,下一秒她就意識到了不妥,在樂嚴寺校長無語的視線中,捂住嘴撇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看向别處。
組屋鞣造桀桀笑出聲:“用咒術師的身體制成的50把特級咒具,你們身上的部件很快也會成為其中的一件!”
“聒噪。”喜久遙低語着,指尖微動,将手中的咒力團彈出。
組屋鞣造的咒具庫顫動,“唰”抛出數把咒具,然而這些咒具并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切開咒力團,反倒如同撞上饕餮的羊群,在觸碰到紅光的瞬間,從尖端處開始……湮滅了。
“不、不可能!!”組屋鞣造尖叫着将咒具庫中的咒具全數丢擲而出,結局如同剛才一樣,化為粉齑後消失在虛空中。
在組屋鞣造驚懼的眼神中,原本還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喜久遙瞬間出現在他的眼前!當對方的指尖指向他眉心時,組屋鞣造大腦空白一瞬,接着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四肢開始消散,連迸濺的血液都被分解掉。
極度的痛苦中,組屋鞣造的的慘叫聲被卡在喉嚨裡。如果五條悟在,他的六眼能夠看到,這個詛咒師的聲帶在虛無咒術的侵蝕下,像鉛筆痕迹被橡皮擦擦除掉一樣。
失去意識前,組屋鞣造最後聽到的是對方那句毫無起伏的“你也配”。
周遭安靜下來。
失去四肢的強壯軀體,“嘭”一聲砸在青石闆上,讓庵歌姬心頭顫了一下。
喜久遙垂眸看了眼失去意識的詛咒師,拂了拂衣袖,轉身對身後的兩人道:“這個人留着,悟應該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