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靈力用盡。
師仙俞撐着劍在雪裡歇息,歇着歇着,目光落在了手感熟悉但氣息格外陌生的法劍上。
……
等等,這不是許知瀾的劍嗎?
怎麼就到了自己手上?
師仙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打量着手中劍。
把劍都看得嗡鳴起來。
才确認,這是九品煉器大師時與特意為許知瀾量身而造的本命法寶,封空劍。
在鴻光神兵錄中排行第十七,據說是因為使用次數不多,位置才不算高。
他是真的搞不懂許知瀾了!
為什麼,本命法寶都在他手上?
誰家本命法寶随便給别人練劍,練的還是不太厲害的劍法?
師仙俞真的有點懷疑,許知瀾在和他搞暧昧。
有證據!
就是,證據都不是很能證明的樣子。
想到這,他趕忙給師父又急催了兩條詢問信息。
他就想知道!
到底許知瀾修的是不是無情道啊!
誰家無情道比合歡宗還要多小動作的?
别的不提。
師仙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封空劍上。
他還沒用過那麼好的劍,也沒近距離接觸過這麼厲害的法寶。
趁着許知瀾沒回來。
他默默把劍擦了一遍又一遍,又用之前蹭課學到保養兵器的方法,給封空劍上上下下做了個周全護養。
最後細布一擦。
封空劍通體閃亮,煥然一新,還發出了輕快的劍鳴。
師仙俞很滿意,封空劍也很滿意。
雪夜微涼。
師仙俞站在門口等了許久的許知瀾,久久不見人回來,便默默爬上床打坐了。
心裡還嘀咕着。
不是說好要護在他身旁嗎?
怎麼把他放雪山上人就不見了?
可别是……
嫌他太笨學不好劍琢磨着要換人來教吧?
他其實也沒那麼差!
隻是天才們表現得實在太過突出,才顯得平庸者不足。
師仙俞心神不甯。
久久才入定。
夜半。
風夾着雪呼嘯而入。
師仙俞睜開雙眼,正好看到許知瀾推開門。
他連忙起身:“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說完。
總覺得不太對勁。
師仙俞又趕忙加了句:“快拍拍身上的雪,先喝杯熱茶,你今天去哪裡了,怎麼都不帶劍……”
好像更怪了。
像是迎接丈夫晚歸還要問上幾句的妻子。
呸呸。
誰是妻子呢!
許知瀾看着師仙俞臉色變了又變,本來還想繼續看,誰知人忽然轉過身,開始整理連張被子都沒有的床。
便回答道:“今日去山下同師弟他們學了一下如何教授劍招術法。”
“哎呀,真是麻煩您替我費心了。”
師仙俞松開手裡的團蒲,飛快給許知瀾倒了杯熱茶,又積極送到對方手裡。
乖巧開口:“我不太聰明,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教兩遍。”
“不會,你很聰明。”
許知瀾看着師仙俞那眨了又眨的眼睛。
思索片刻。
學着孟紅帆做過的動作,擡手摸了摸師仙俞的腦袋。
有點好摸。
他又再摸了兩下。
……
師仙俞眼睜睜看着許知瀾把自己腦袋薅了一遍又一遍。
比他家師父還過分。
他乖巧笑了笑,也懂事的擡起手,替許知瀾除去腦袋上那絲絲冰雪。
哇,好順滑的頭發。
他也多薅兩把!
沒過多久,師仙俞又重新盤腿坐在床上。
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
再加上白天的時候從早到晚都在練劍,靈氣虧空得很,也沒有别的心思,閉目就入定了。
倒是許知瀾還睜着眼。
将飛過來不知道在身前左右晃悠什麼的本命劍輕輕彈開,又阻止對方飛去打擾師仙俞,這才凝神修行。
天一亮。
師仙俞神清氣爽起身,還沒走兩步,封空劍就飛到他面前,在他手邊打着轉。
屋裡沒見許知瀾的人。
他便握住劍,帶着劍出門。
真是奇了怪了。
怎麼會有修士連本命法寶都不帶就出門的呢?
師仙俞遠遠就看到許知瀾站在沒有葉子的樹下,快步跑過去,擡手将劍遞出去:“道君!你的劍。”
他正想開口探讨一下出門忘記帶武器的嚴重性。
誰知。
許知瀾竟然握住了他擡起的手!
與許知瀾這個人截然相反,那溫熱到滾燙的手掌覆蓋在他手背上,源源不斷傳來陣陣熱意。
太暖了。
雪都要被燙化。
師仙俞正呆滞着。
整個人就從後背被許知瀾半抱入懷,随後,雙手雙腿帶動一招一式,劈砍收放,淩厲至極。
是他從未使出來的厲害,可他壓根沒時間去注意!
漫天霜雪紛紛落。
不多時,一套劍招就比劃完了。
時間似乎流逝得很快。
又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總之,從開始到結束,師仙俞腦子裡也隻有許知瀾身上的熱意。
太近了?
“你不專心。”
許知瀾盯着師仙俞呆呆愣愣似是沒有回過神的側臉,開口嚴肅批評。
……
見鬼的不專心!
誰能專心得起來?
就問!
到底誰能?
師仙俞身體僵硬,思來想去,怎麼想也想不通。
之前也還算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這樣了呢?
好不容易,他才擠出一句:“你昨日不是去學了怎麼教劍招嗎?”
“是。”
許知瀾擺弄了一下師仙俞莫名其妙繃直得難以彎曲的手臂,試圖理解這是什麼情況。
同時,随口解釋道:“山下的莫師弟就是這麼教他的小師妹,成效顯著,進展堪稱一日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