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仙俞年少時确實也做過些白日夢,即便靈根普通了些,資質也不算非常好,也都幻想過成為一招一式開天辟地的大能。
畢竟修真界流傳着各種傳說,别說五靈根登天門,就是凡人頓悟飛升也不少。
再加上他确實是有過那麼一些奇遇。
甚至還想過被師父從襁褓裡撿回來的自己會不會是什麼神秘大家族的後代。
直到……
他練氣九層後整整八年沒能突破築基!八年!
要不是他年紀小的時候就跟着師父引氣入體并且也提前做過計劃,怕是築基的時候白發都出來了。
總而言之,從第一次服用築基丹突破失敗開始,師仙俞就不再做夢了。
他接受自己的平庸。
腳踏實地修行,并且善于規劃艱難修行的人生。
而現在,跟他說他其實是大氣運者?誰家大氣運者築基突破了八年又三次才成功!
就是凡人界的話本子都不帶這麼寫的。
總不能天幕一出來。
就把這名頭把他腦袋上套吧!
當然,從某個角度來說,師仙俞也承認自己确實是有那麼點運氣在身上的。
不然怎麼天幕裡有他的身影呢?
他也不是懷疑陸老的能力。
他是,懷疑自己啊!
師仙俞雖然心裡想法異常活躍,但臉上始終都維持着那副乖巧安靜好晚輩的模樣,眼神都不帶任何變化。
因此陸天師也并不知道他的蔔算之語給小輩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創傷。
“雖說未來足夠清晰,但既是未發生之事,也不能太早下定論。”
說到這,陸天師放下茶杯。
他從兜裡掏了又掏,最後拿出片不到巴掌大的殼,抛送到師仙俞懷裡。
才繼續開口:“日後定會有不少人尋你蹤迹,帶着這個,除非蔔算之術壓我一籌,不然定是算不到你些什麼。”
師仙俞雙眼微亮,連忙道謝,并且收好這件寶物。
來的正好,可解燃眉之急啊!沒有什麼比遮掩行蹤更妙更合适的了!
他也是實實在在擔心過被奇怪的修士抓去做些什麼。
畢竟,那位千年後飛升大能的另一位父親着實厲害了些,沒法抓。
可不就隻能對弱小又無辜的他下手?
想到這,師仙俞很想看一眼就坐在道尊身旁的許知瀾。
猶豫許久。
還是放棄了!
他心虛,他尴尬,他一想到這‘天定姻緣’,就有種想往地裡爬的感覺。
很怪。
又…有那麼一點點點的好奇。
好吧,是億點。
就師仙俞這麼個猶豫的時間裡,道尊就已經和孟紅帆談好,說是先安心在問道宗進行仙門大比,而後如何大比結束再商讨也不遲。
又因天幕再三留下師仙俞的痕迹,這段時間便讓許知瀾看護一二。
……
師仙俞腦子裡隻剩下那句讓許知瀾看護一二。
他!
還沒接受好怎麼面對許知瀾呢!
也不知道許知瀾是怎麼看待他這位突然出現的…未來兒子的另一個父親……
師仙俞的想法亂糟糟的。
直到被師父帶着暫時離開亭子,也都沒理出個什麼頭緒來。
“呆頭呆腦的想什麼呢?”
孟紅帆用剛從桌上順來的仙果砸了一下倒黴徒弟的額頭,趁着對方張開嘴巴就要說話的時候,把果子塞了過去。
笑着開口:“千年悟道果,可是好東西,趕緊吃,外頭可沒有。”
說完,孟紅帆自己也美滋滋的啃了一個起來。
見徒弟還是呆呆的,繼續說道:“别愁了,反正再糟糕也糟糕不過現在,眼睛轉來轉去找什麼?許小道君被道尊留下說話了,你就這麼急着……”
師仙俞趕忙打斷道:“師父!您收着點吧!咱們也沒走出多遠!”
有些時候,他真的覺得師父渾身是膽。
很符合對方那‘爛命一條直接幹’的經典發言。
“怕什麼?這裡可是曆代道尊居所元清山,三步一陣法,五步一禁制,數萬陣法環環相扣以鎮虛空裂縫。想把消息傳出去,都難呢!”
孟紅帆還特地指出地上的陣法痕迹,讓徒弟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