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顆冬日裡沉寂的、波瀾不驚的心，好似冬春交際之時，鋪滿了冰的湖面靜悄悄劃過一艘小舟，湖水消融、碧波蕩漾，岸邊的桃花含苞待放。

在他背後，宋昭昭喃喃出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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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昭将這一瓶牛奶銘記于心，本想等着除夕夜請他和蓮姨到家裡一塊兒吃飯、守歲，誰知她和母親提出想法的時候，母親告訴她，陳曆跟着蓮姨回了老家。

宋母在廚房炒菜，宋昭昭在旁剝蒜，打下手。

她輕輕歎口氣，情緒有些低落：“什麼時候走的啊，我怎麼都不知道。”

宋母：“走了有兩天吧，陳曆兼職的工作剛好放假，你蓮姨就帶他回家見見老人，老人家七老八十的，平常最惦念他，下學期他就要進入高考沖刺階段，到時候更回不去，隻能過年的時候去見一見。”

宋昭昭：“我怎麼都不知道他走了……”

宋母：“你一天到晚宅家裡，當然不知道。再說了，人也沒必要跟你交代。”

“啧。”

宋昭昭默默地瞪了一眼母親的背影，她這話說的，跟手裡拿着的那把剁肉的刀子似的，快狠準，毫不留情。

除夕夜那晚，宋昭昭一家早早吃過晚飯，窩在沙發裡看春節晚會。

随着社會的發展、網絡的普及，越來越多的人上網看新聞、聊天、刷短視頻，每天接觸新鮮的、有趣的段子，萬能的網友創造幽默的梗，人民的快樂阈值逐漸提高，而春節晚會往往比較正式、莊重，可能與年輕人的預期不相符，很多人叫嚣着無聊、無趣。

但對宋昭昭而言，看春晚依舊是他們家裡人每年固定的流程，坐一塊兒聊天喝茶，彼此問候，尤其溫馨。

到晚上十點，宋昭昭和同學朋友們互發祝福，她的手指停留在陳曆的頭像上，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說些什麼呢？

一句“新年快樂”夠不夠？

她怕說多錯多，讓陳曆瞧出蹊跷來。于是卡着點給他發了一句最簡單的“新年快樂”，看起來像是群發，并不單獨祝福他。

發完之後，宋昭昭捏了捏手心，緊張卻又翹首以盼地等待他的回複。

為了緩解自己坐立難安的情緒，她索性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又護膚、吹頭發，她經常在着急等一個答案的時候，讓自己忙碌起來。

等她這一套流程走完，窗外的煙花還在放，劈裡啪啦，在夜幕綻開斑斓的光芒。

手機裡依舊沒等到他的回複。

或許家裡老人拉着他聊家常，并沒有及時看見？

一顆心就這麼七上八下地懸在那裡，宋昭昭無心做其他任何事情，就連朋友叫她上線打遊戲，她也借口沒空，拒絕了。

房間内開着暖氣，整個人陷入溫暖，臉蛋因高溫而紅撲撲，她坐在書桌前，兩條腿就這麼放肆搭在書桌上，露出纖細雪白的腳腕。

椅子随着她身體的晃動轉來轉去，她興緻缺缺地放下手機，眼神毫無焦點。

臨近十二點，宋昭昭準備起身上床。

正當她的手搭上椅子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心中忽地騰起一股預感，她忙拿過手機，定睛一看。

手機屏幕上跳躍着來電人的姓名——

陳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