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底卻陰暗的恨不得阮甯再也不要想起。

淩于清溫和地望着阮甯，輕聲說：“别怕……我會讓你記起來之前的一切的，老婆……”

如果有人仔細看去，能夠發覺，此刻淩于清的身上充滿了林閑的影子，不止是神情，連舉動、語氣都和林閑十分相似，不知不覺間，讓阮甯卸下了防備。

“那你……”阮甯像是才反應過來，“才是……淩于清……”

少年白皙的臉頰上還挂着未落的淚珠，透粉指尖抓住一點淩于清的衣角，每一個動作間都充斥着依賴。

淩于清冰涼的手指按在阮甯的後頸處，聞言輕“嗯”了一聲，“老婆終于想起我了嗎？”

阮甯怔怔盯着眼前已經化為了惡鬼的丈夫，睫羽輕顫，不敢同淩于清對視。

隻因腦海裡，絲毫有關于他的畫面都沒有，連模樣，都是空白的。

“記、記得……”阮甯磕磕絆絆地說，語調由于心虛，顯得格外含糊。

“是嗎？”

淩于清不信，視線落在阮甯的鎖骨處，那裡白膩的皮膚被他先前滴落的血液染紅，他冰涼的指尖輕蹭着那裡，像是要把沾染上的血迹擦幹。

但蹭了又蹭，那抹鮮紅的血迹好似幹涸，不管怎麼都蹭不掉。

阮甯眉頭輕皺，鎖骨處微弱的疼令他無意識顫了下身體躲避。淩于清蒼白的指尖就這麼停在半空，“老婆？”他喊道。

阮甯擡起頭，帶着鼻音應了一聲，随後悶悶說：“疼……”

“是我太用力了嗎？”

淩于清指尖處溫潤軟膩的觸感還未消散，不管是那時躲在這具身體裡，眼睜睜地看着時一驚與阮甯親密接觸，還是這時，他終于擺脫了和自己共用一具身體的“弟弟”，得以靠近阮甯，都覺得——

阮甯很嬌。

不管是性格，還是其他。

隻是被指尖蹭一蹭，皮膚就冒出粉暈，好似怎麼都消散不下去。

那，被人故意吃.吮到腫起的那裡呢？

早在最開始，淩于清便知道自己不苟言笑的兄長對阮甯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僅存的理智告訴淩于清，趁着阮甯昏迷的時候，将他身上陸餘豐留下的痕迹覆蓋，會讓阮甯徹底讨厭他的話。

淩于清早就實施了行為。

他不是什麼好人，連變成鬼了之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過往的一切經曆，隻令他心理變得更加扭曲。

如今在阮甯面前做出的所有舉動，都是為了讓少年愛上他。

至少在時一驚出現之前，少年要愛上他——

為此，淩于清甚至不惜學着林閑的模樣，裝出一副溫和、善解人意的面目，隻為了阮甯能夠不怕他。

可如今，淩于清隻是想到阮甯Ｔ恤下的胸口，便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陰暗的嫉妒。

四周，濃郁的黑霧不知不覺間向阮甯所在的地方蔓延。

許是太過安靜。

阮甯擡起頭，眼底的水霧未消，不明白淩于清為什麼盯着自己不說話，呼吸一點點變慢，他指尖抓着一點床單，努力控制，才沒有将其弄皺。

【806……他……】阮甯努力平衡着自己的心跳，與面對淩于清時，始終壓不下去的恐懼，【他發現我是在騙他了嗎？】

806久久沒有給出阮甯回答，像是卡住了一般，直到許久，才用着機械的嗓音道：【抱歉，系統暫時無法向宿主提供心理輔導服務。】

“……”

阮甯皺了皺鼻尖，明明怕得快要哭了，還是抽出空，覺得自己不應該找806尋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