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修齊,你聞到沒有?好香啊,我聞到紅燒肉的味道了。”
吱——
江修齊背後,傳來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
仲星文拖着剛才那張椅子,兩步走到江修齊身旁,将椅子推到和貓族獸人平行的位置。
他屁股後方的尾巴微微搖動,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自來熟地問:“你想吃啥?我去給你買,想吃紅燒肉不?正好我餓了,早上就吃了幾口肉幹,現在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因為剛才起身走動的動作,江修齊現在很疼。他不想聽見任何聲音,尤其是仲星文這種流裡流氣、似不把人當回事的拖拉嗓音。
他側頭冷漠地看向仲星文,第二次吐出冰箭:“滾。”
仲星文不為所動:“别随随便便就叫人‘滾’,這樣你是交不到朋友的。”
仲星文不是那種在意他人言語與态度的獸人,極少會内耗。
何況他的内心深處,還有個聲音在不斷地為江修齊辯解:他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你隻是個炮灰。他剛被人欺負,還受了傷,你應該更耐心一些,對他多一點寬容……
仲星文把椅子放好後,聞着那誘人的肉香,喉嚨不斷吞咽口水。
他和江修齊說:“我去買幾盤肉,你就在這裡坐着,不要走動。”說到這裡,一陣熟悉湧上心頭,似乎他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
仲星文忽略掉那份熟悉感,繼續道:“喂,你有沒有想吃的?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的話,我就随便幫你買了。”
見江修齊沒有反應,坐在椅子上閉口不言,他搖了搖尾巴,走向最近的食堂窗口。
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椅子上的白發獸人側目,冷漠地瞟向那高大而酷拽的背影。
江修齊眉頭微皺,對這個沒有眼見力、莫名其妙對他熱情的犬族獸人讨厭至極。
他心裡笃定,仲星文接近他的目的不純,大概率是他父親江步籌派來打探消息的獸人。
軍事學院和基因學院唯一沒有區别地方,可能就是飯菜方面的待遇了。
盡管食堂建設得不一樣,但裡面的菜系、菜品都差不多。比如,仲星文面前擺着的幾種肉菜,他在軍事學院的食堂中也能吃到,而且聞起來,味道都大差不差。
咕噜噜——
肚子在瘋狂地叫,饑餓讓仲星文失去理性,挑到托盤裡的食物全是肉,看不到一點綠色。
他比平時更揮霍,明明拿六盤就夠兩個雄性獸人吃了,在饑餓的驅使下,他拿了十盤不重複的肉。
一手托着一個滿當當的托盤,仲星文邁着急切的步伐,回到江修齊身邊。整個流程十分快速,因為沒有獸人願意去他所在的食堂窗口,或者大起膽子擋他的路。
咚——,裝着五盤肉的托盤香氣四溢,沉甸甸地落在江修齊面前。
“吃吧,哥請你吃肉。”
仲星文太餓了,說完這句話,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埋頭開始幹飯。
他的腦袋埋進臉大的碗裡,囫囵吃着,幾乎沒怎麼嚼,三兩下就解決掉一個拳頭大的碳烤雞腿。
解決完兩個香噴噴的雞腿,胃裡面的饑餓感少了兩分,仲星文這才擡起頭,看向旁邊的江修齊。
“你這是什麼眼神?”他在江修齊眼裡看到了嫌棄和鄙夷。
江修齊面前的餐盤沒有變化。這兩分鐘裡,他隻是坐着,不屑地看着旁邊的狗族人吃飯。
“跟那些狗一樣,吃相真難看。”江修齊冷嘲熱諷地道。
仲星文坐直身體,聽得有些生氣,心想那些學弟學妹說得對,江修齊确實挺沒禮貌的。就算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也該有基本禮貌。
自己幫助了他,他到現在連一聲謝謝都沒有,還說了兩次“滾”;自己慷慨地請他吃肉,他竟然露出輕蔑的表情,罵犬族人埋頭吃飯的動作難看。
仲星文在心裡氣了一會兒,想到自己的爸媽、自己的好朋友傅玻和皮馐,為了保護身邊的這些美好,受點氣好像也沒什麼。
“算了……”他小聲地道,不是對江修齊說,而是在對自己說。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這件事你必須聽。”
仲星文埋下頭,叼一塊紅燒肉到嘴裡,嚼都沒嚼就吞入胃中。
他咂巴兩下,回顧那一閃而逝的美味,兀自說道:“你知道古神教廷嗎?有沒有看過他們的新聞?就是那個關于世界重啟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