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一年級)
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超過一半面積都是花草樹木的諾特莊園每每在這個季節都會充滿清新的花草香氣,吸引花蝴蝶前來起舞,吸引蜜蜂前來勞動。暗褐色的貓頭鷹在蔚藍的空中飛過,尖銳的喙上叼着一封羊皮紙制的信封,降落在了莊園的二樓處。
“騰騰騰……”貓頭鷹郵差踹了踹那扇緊閉的窗戶,試圖召喚裡邊的人來替它‘開門’。沉迷于書海的西奧多被突兀的吵雜聲驚動,從浩瀚的知識海洋中抽身,起身去拉開了抵擋住炙熱陽光的那面簾子。刺眼的光線使他眯了眯眼睛,等緩和過來時,他才打開那扇玻璃窗戶。貓頭鷹把信件塞給他,并叼走幾枚硬币後便徑直地展翅飛遠。已知是何物的西奧多面無表情地持着那封信,關上了窗戶,拉起簾子,往返剛剛的座位。
西奧多的房間很闊,也很簡潔。屋内的擺設要麼是黑白灰色調,要麼是深色系。除去床、書桌椅等必要家具,西奧多的房間裡便隻有滿櫃子的書了。房間内所有的東西基本一覽無遺,沒什麼特别的,是一個很無聊的房間。
西奧多把剛剛在看的書本推向一邊,拉開了抽屜,将藏在最深處的嶄新筆記本拿了出來,置于一邊。
貓頭鷹送來的是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西奧多翻看信件以後便放到了一邊去,準備在傍晚時分轉交給工作結束的父親。他翻開方才取出的筆記本,上面滿滿的一頁字寫着的是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個古怪的夢——是一場婚禮,他和某個女人的婚禮。
夢中,他站在花拱門下,紅毯之上,賓客的最前方,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賓客席上,隻有幾個熟面孔——父親、馬爾福、紮比尼、帕金森、格林格拉斯等幾個家族的人。不過與現實不同的是他們年長許多,當然也包括了作為新郎的他,年紀也比現在打了不少。
另西奧多感到意外的是婚禮上有很多紅頭發的人。韋斯萊?西奧多不太能理解為什麼父親會讓韋斯萊們前來參加婚宴,畢竟原因是如此的顯而易見——韋斯萊是純血叛徒這一事自始不是秘密。
“是未來嗎?”當時醒來後的西奧多自問道。不過這不是清醒後在腦子裡冒出的第一的問題。說來也很奇怪,西奧多在醒來時第一個想的是‘他的新娘是誰?’。盡管他早已明确知曉他的婚姻絕對會被父親當作為讓家族事業更上一層樓的工具。家族聯姻,是他,是其他家族的人都逃不過的一劫。
“她是誰?”西奧多自做了這個夢起,便一直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
近期,他又夢到了那場婚禮。他終于如願看清了他的夫人的臉。雖被潔白的頭紗所掩蓋,但西奧多仍隐隐約約地看見了底下姣好的面容。砰砰、砰砰……夢中的西奧多心跳徒然加速,現實中的西奧多也是如此。
夢中的他輕輕地掀起了頭紗,微微彎下腰來,低下了頭與新娘接吻。
他醒了。一吻還未結束,他就醒了。
是懊惱嗎?西奧多否定。肯定不是!絕對沒有!才不是!
不過下意識的反應讓西奧多頓時漲紅了臉。他情不自禁地做了一個極其暧昧、極其輕浮的動作——他在回味那個未完成的親吻。
嗯?他的夫人很甜,也很……軟。
啪!西奧多往自己的臉上拍了一掌。也許是在懲罰自己的輕浮,也可能是在讓自己清醒一些。
眼前,夢境越發清晰。
西奧多往後一仰,倒在了床上。他一手捂住臉,另一手緊緊抓着底下的床單,喉結上下滾動。
接下來,他又陸陸續續做了好多個不同的夢。每天入睡前,他都在想:“今天會是什麼樣的夢?”
西奧多才不承認,他的内心深處所期待的夢究竟是哪個。
當然他也不承認,在每一個宴會上,他究竟在找誰。
書桌前,西奧多看着那張含‘新娘’字眼量過高的書頁,陷入沉思。
“……”
“呵。厲害的女巫。”西奧多依舊嘴硬。
夏末,西奧多和馬爾福家的獨子——德拉科·馬爾福一同前去對角巷采購開學用品。
說實話,他不太喜歡德拉科·馬爾福。他認為他煩透了,尤其是在他說出那句口頭禅的時候,但在父親的脅迫下,他無能為力。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内,在被量好尺寸以後,西奧多找了個借口獨自行動了。剛走出那家店鋪,他便看見一位與他的新娘長相極其相似的女孩慢悠悠地從他眼前路過。
淺金色頭發、白白的肌膚、淺灰色瞳孔、圓圓大大的眼睛……很明顯,這是他未來夫人的幼年版本。不受控地跟上的西奧多裝作一位路人,躲在不近不遠處對自己說:“我是為了查明她是不是她才跟上去的。”
說服自己後,西奧多心安理得地待在寵物店,小心翼翼地觀察這名女孩。
*
“原來她叫Sunday Rhinnes。”開學後的分院儀式上,西奧多終于知道了她的名字。雖然他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共乘了一節車廂,但高冷的他沒開口搭話。
這個學期,他測驗了那些夢是不是預知夢一事。不出意外,還真是如此。
“她是我的妻子。”西奧多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通紅的他被布雷斯·紮比尼‘關心’了一下:“房間有那麼熱嗎,西奧多?”
“嗯。”絕不承認自己是害羞的西奧多順勢回應,讓他繼續誤會下去。
學期間,西奧多總是不留痕迹地、偷偷摸摸地往拉文克勞長桌那兒望去。
寫作業的森迪、吃飯的森迪、喝水的森迪、與小動物玩耍的森迪……
在西奧多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的嘴角微微彎起,原冷漠的眼睛裡不小心沾染上了不明顯的笑意。
“是因為我不愛吃糖果才送給她的。”聖誕前夕,西奧多在諾特莊園房間内包禮物時呢喃道。
學期即将結束,拉文克勞學院赢得了學院杯。反轉幾次後,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皆為不是對方獲勝而歡呼着。
“太危險了。”在鄧布利多校長宣布加分時,西奧多如是想道。餐桌上,西奧多瞪了疤頭波特與他的兩個好友一眼,怒于他們怎麼敢把她牽扯入内。
當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返家路上,波特和韋斯萊拉走她時,西奧多對這兩個男的更沒有好臉色。
“啧。”西奧多一時沒注意,情緒外洩了。沒等其他人問起,西奧多便自顧自的離開了現場。
這個假期,西奧多又思考了好多事情。
○1992年(二年級)
終于開學了。
不過這個學期不像西奧多所想的那麼愉快——校園内有會把人石化的怪物,而且還是專挑麻瓜出身的巫師下手的怪物。
“她是未來夫人,如果她遭遇不幸,未來的我怎麼辦?”西奧多認為自己的想法很合理,所以便總是待在了她的身邊。
“她是未來夫人,如果她被撬走了,未來的我怎麼辦?”情人節那天,西奧多在為她趕走那群矮子時想道。
“她是未來夫人,如果她被蛇怪吃掉,或是被永久關在密室内,未來的我怎麼辦?”這個想法冒出後,西奧多跑去了那個密室。
整個學期,西奧多都在為未來的他‘設想’。
“咳咳……都是為了利益。”在心跳不受控時,西奧多總是這麼對自己說的。他才不承認,他變得不像以前的他了。
學期結束,西奧多又再次仔細地思考起了未來。
○1993年(三年級)
好的,他想好了。
在他第一、第二、第三次夢//遺以後,他想明白了。想得明明白白的。
他要他的夫人。
有了目标的西奧多開始策劃着,在直接出擊和溫水煮青蛙兩個選項中,他選擇了後者。前者,自認嘴笨的他實在是做不到,太為難人了。
拉拉小手、抱一抱、撩一撩……西奧多照着書上教的方法循序漸進。
成果固然是好的——他的夫人害羞了。
“很好。”西奧多很滿意這個結果,“繼續保持。”
○1994年(四年級)
四年級,西奧多迎來晴天霹靂的消息——他的夫人被迫參加了那個死亡率超高的三校争霸賽。
“不會有事的。”西奧多安慰着自己,“她很優秀,肯定可以度過難關的。”
第一個項目是龍。
“該死的魔法部。”看台上的西奧多在心裡咒罵着。
麥格教授宣布了學校将辦聖誕舞會。西奧多又開學了。
他很享受跳舞的過程。
第二個項目。
“……”看台上的西奧多眼睜睜地看着芙蓉·德拉庫爾親了親森迪的臉頰。雖然是同性别,但是這是英格蘭。有給,大概率也有蕾絲。
第三個項目。
伏地魔回來了。
雖然西奧多早透過預知夢,隐隐有了猜測,但确切知曉神秘人卷土重來時,他的心底依舊充滿了惶恐。十幾年前,他還未被救世主打敗時,他所造成的傷亡仍十分駭人。
他們才十四歲,沒那麼厲害的自保能力。
○1995年(五年級)
陣營、立場讓他們保持了距離。
他雖打從心底地不願意,但為了不讓她為難他主動提出了保持距離這個計劃。
另外他也把他的愛意隐瞞得非常好。
不過他得知馬爾福他們要領着烏姆裡奇去抓人時,他又因為擔憂,而慌亂了陣腳,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保持距離這項計劃也宣告終止。
“她發現了嗎?”
Yes or no?
西奧多既期望答案是Yes,又希望是No。
真矛盾。
自不小心暴露起,校園内便總流傳着他們的八卦。學生們也經常會留意他和她。
韋斯萊雙胞胎兄弟退學了。對西奧多而言,這并無所謂,與他無關。
他們夜闖魔法部,西奧多很在意。
她受傷了嗎?一收到消息,西奧多便立馬急急忙忙地去了校醫院。不過他沒有進入,隻在外面偷偷地留意着她的情況。
知道她平安無事以後,他才暗自松了口氣,離開那裡。
“竹報平安。”西奧多從抽屜裡抽出一個小盒子,裡邊裝着一隻銀手镯。這是他早就準備好了的禮物,一直找不到機會送給她。
“她會覺得唐突嗎?”因為糾結于這點,西奧多久久送不出去。
○1996年(六年級)
他的食死徒父親被抓了。
為了避嫌,他們又保持起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