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咖啡,明映歪了歪頭:“當然,但我想這并不急于一時。”
尋茵看了對方一眼,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我走了,你買單。”
明映:“……”
抛下無言的明映,尋茵走出香氣馥郁的咖啡廳,街角的位置是城市排水口,尋茵掏出口袋裡的紙屑,淡定地從排水口中扔了下去。
從明映那,她得到了一個新答案。
社會之家。
心念一轉,尋茵拐角走進了一家網吧。
電腦的屏幕光投影在尋茵臉上,她看着自己查到的東西,身邊人都在打遊戲,唯有尋茵這塊非常安靜。
社會之家是一個社會性公益機構,常收容一些沒辦法獨立生存的殘缺者或還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孩童。
她點進社會之家的官網,對于這種機構,偶爾會有情況公示。說實話,尋茵并不确定自己能在社會之家中找到她們。
但,今天或許是尋茵的幸運日,她竟然從社會之家公示的照片上發現了稚嫩的莉茲莉娅,她看向這張照片的時間,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莉茲莉娅還是孩童模樣,這幾乎要讓尋茵懷疑常青研究所的實驗體幾乎隻是一個與她們長得一模一樣的巧合罷了。
十年後就能長成這個模樣意味着她們的生長是正常的,那麼生長速度比旁人更慢的可能性就被排除。
這意味着,她們身上時間停滞了六十年。
退完電腦剩下的時間,走出網吧,尋茵的腦子裡還在不斷考慮各種可能。
回到酒店後,她将小刺猬放了出來。
似乎是昨天尋茵拼死拼活搞來的核心起了作用,至少現在小刺猬已經不那麼抗拒她。
盡管對尋茵并沒有放下警惕,至少不再沖她呲牙。
因為核心被分給小刺猬,觸手甚至還跟她鬧了起來,不過在她的暴力鎮壓之下,最終沒能掀起什麼風浪。
不過……
觸手從背後向前伸出來,柔軟的尖端被尋茵纏在指尖,像頭發一樣繞成一圈圈,這時候又沒有那種令人驚訝的尖銳與鋒利了。
手感像果凍,冰涼又Q彈。
盡管尋茵能感覺到對方在生悶氣。
啧。
說起與她情感互通的觸手,那就不得不提起尋茵左臂上的九隻眼睛,之前尋茵太忙,沒時間靜下心來好好琢磨自己身上的這些東西,隻知道這是白乾從方舟偷出來的,種在自己身上。
尋茵猜測她是為了增加自己活下去的籌碼,彌補自身異能缺失的遺憾。
如果說觸手是輸出型,那麼九瞳無疑是很強勁的輔助——畢竟對尋茵而言,她也才激活了一隻眼睛,剩下的八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激活,又有什麼作用。
看着床邊趴着的小刺猬,手上纏着的觸手,尋茵竟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安逸。
哪怕自己連盯上她的究竟是什麼人都尚且未知,但她的心卻在這安逸間莫名輕松起來。
思考并不是她擅長的方式,戰鬥才是。
她墜在意識的雲海間,陷入安眠。
……
毫無疑問。
尋茵看着自己眼前的缭繞的白霧和高大的樹林。
她又做夢了。
不知道是不是夢境的原因,尋茵隻能看清眼前的這一小塊地方,她像是被這迷霧完全圍了起來。
她試探性地向前行走,想要探清前方迷霧中的虛實,瞬間,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
腳下的土地,眼前的樹影,和看似溫和無害的白色霧氣好像瞬間就變了一個模樣。
這感覺就像是……森林,活了過來。
說實話,這個夢的環境無意讓她想到了魂木的領域,難道這是白乾陪塞西爾去污染區尋找哥哥的記憶?
一陣狂風從尋茵的耳邊呼嘯而,她看着風卷起地上的枯枝塵土,忽然擡頭看天。
……那是天空嗎?尋茵無法分清。
因為天是一種灰白的色調,而其中本該是太陽的地方,卻隻有一顆屬于人類的、鮮紅的、悅動的心髒。
又或者,這裡并不是森林。
而是在某個污染物的身體裡——
這是一種天災一般的壓迫,幾乎讓尋茵感到無可動彈。
與她之前面對的任何污染物的壓迫感截然不同。
她莫名想到自己剛進入遊戲前做的夢,那時也有一個人捧給她一顆心髒。
尋茵低頭看向胸前心髒位置,一縷枯枝從心髒處穿透,可她感覺不到任何痛苦。
她忽然跪了下去,眼前清晰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世界一片天旋地轉,她感覺自己像被放進滾筒洗衣機,整個人的靈魂被不停旋轉又甩幹。
在世界歸于終寂前,她隐約意識到,這不是屬于白乾的「過去」,而是她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