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是明安那個的小姑娘,她的舞跳的很好很好,但是……她被那個混賬關在教室裡,我和她怎麼喊都沒有人聽見,最後……她沒過多久,就死了……”
“第二個,是宇思那個小夥子,他寫作超級超級厲害,很多次都拿了大獎……後面,他的稿件被流出,被人潑髒水說抄襲,落得個人人喊打的下場,沒過多久,就自殺了……”
“第三個是嘉嘉,她唱歌是一把好手……”
“對了,還有鑫遠,他的手工堪稱一絕……”
第五個,第六個,他就這樣說啊說啊,說了十個百個,每一個孩子的優點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孩子的死因都說得明明白白,他們曾經都是那樣的耀眼,卻落得個黯淡無光的下場,到了最後,風信子先生甚至說不出話,隻剩下道不出口的嗚咽。
聽着那些所謂的“殘次品”,“玻璃鳥兒”卻沒有了冷嘲熱諷的心思,他沉默了片刻,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掰開了對方仍然抓着自己的手:
——親愛的,讓我們處理現在的殘次品,你就……回去吧,哪怕隻是安安穩穩的呆着,不要,再禍害他們了……
處……理?
聽到這個詞彙,風信子先生猛地一顫,他擡起頭,通紅得不像話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對方,他重複着對方的字眼,像是要把這兩個字都掰碎了嚼爛了那樣:
“處理……你們,要怎麼處理他?”
沉默。
“摘了他的心之木,讓他一個人在人海之中自生自滅,把他當成工具一樣,任由人們使用他的生命,是嗎?”
還是沉默。
“回答我……你回答我!你們是不是要這樣做?!是不是!”
——這隻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夠……
接下來的話,風信花兒沒有一個字聽得進去,他呆愣愣地看着對方,隻有過去那孩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怯生生地喊自己“風信子先生”時的畫面……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那麼脆弱的孩子,卻因為所謂的殘次品,因為所謂的“價值”就要這樣死在人們的手中……
……
——……這是為了大家。
“給我閉嘴!”
猛地,風信子先生一拳頭砸向地面,硬生生地砸碎了這幻境中的空間,他回到現實,卻不敢再多遲疑一秒,跑向了那座他們曾經“埋葬”了神明的山。
他不能使用玻璃鳥兒身體裡的心之木,那與強迫摘下鳥兒心髒的人有什麼區别?他要找到那被埋葬在山間的心之木,救下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家夥——
這是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這是……自己必須許下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