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你在這裡幹什麼?”
沢田綱吉被頭頂的聲音喚回神,猛地退後一步,從少年懷裡離開,臉上的熱度持續攀升。
“對不起,是我發呆了——”他慌亂地道歉,随後才反應過來對方喊了自己的名字,小聲疑惑道:“你認識我?”
“雲雀恭彌——我的名字。”雲雀恭彌俯身湊近,看着那雙茫然的眼睛一點點染上震驚,聲音低沉:“這是最後一次,沢田綱吉。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換一種方式記住我。”
金屬拐滑出,貼到沢田綱吉的脖頸上,帶來熟悉又陌生的刺骨溫度。沢田綱吉被那雙銀藍的眼眸攝住,本能地顫抖起來。
“ciaos~雲雀。”Reborn跳到沢田綱吉的肩膀上,打斷了雲雀恭彌的逼迫,“阿綱現在正在進行體能訓練哦。”
“小嬰兒。”雲雀恭彌收起浮萍拐,目光從瑟瑟發抖的小動物身上移開,落在Reborn身上,“你說的等待還要多久?如果時間太久話,我會繼續按我的節奏來。”
“安心吧,我可是一個說話算話的男人,不會讓你等太久的。”Reborn彎唇道。
沢田綱吉努力縮小存在感,頭皮發麻地聽他們談話,聞言陡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由控訴地望向Reborn。Reborn直接無視了他的目光,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默默地鼓了鼓臉頰。
“我會好好期待的。”雲雀恭彌颔首,餘光瞥見沢田綱吉鼓起的臉頰,随手一戳。
沢田綱吉不防被他溫涼的手指戳上臉,怔愣中,溫熱的手掌插入發間,輕緩地揉了揉——那是一種溫暖又親切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要眯起眼睛。
直到動手的雲雀恭彌錯身離開,沢田綱吉才呆滞地擡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那溫柔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頭皮上,有什麼在心中呼之欲出,一閃而逝。
“喂,你還要發呆多久,快點給我繼續跑。”Reborn直接給了恍惚中的沢田綱吉一腳。
沢田綱吉吃痛回神,若有所思地在Reborn的指令中完成了下午的體能訓練。回到家時,沢田奈奈正在給他清洗便當袋,桌上放着熟悉的便當盒,沢田綱吉不由探頭看了一眼,果然便當袋也是熟悉的花紋——正是他前兩天弄丢的那個。
“媽媽,這個是在哪裡找回來的?”沢田綱吉好奇詢問。沢田奈奈怔了一下,笑道:“這個呀,有個熟人剛好撿到了它,知道是我們家的,今天特地送過來了。”
“這個熟人......我認識嗎?”沢田綱吉下意識問道,沢田奈奈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對了,浴缸的水已經放好了哦,綱君和Reborn快點去洗澡吧。”
沢田綱吉聞言也忘了詢問的事,沒管Reborn,自己先去洗漱了。
Reborn進來的時候,沢田綱吉正癱在浴缸裡發呆,直到被他跳入浴池中的水花滋了一臉,才回神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又重新發起呆來。
Reborn挑眉,想到下午遇到的雲雀恭彌,不由猜測沢田綱吉是否想起了什麼。正欲詢問的時候,他随身攜帶的通訊器按照特定的頻率震動了起來,細微的動靜被狹小密閉的浴室放大。
彭格列-總-部-緊-急-聯-絡......Reborn心中迅速翻譯,在沢田綱吉好奇的目光中匆匆換好衣服,丢下一句“臨時有事,今晚可能不回來”就走了。
沢田綱吉心中不由猜測了一番,很快又繞回到自己的思緒上。
明明是第一次遇見的人,為何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呢?那種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親近與信賴,仿佛他們之間曾有過什麼交集。
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
這個名字在他的心中逐漸泛起波瀾,他并非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隻是之前的每一次聽說裡,‘雲雀恭彌’就好像是午夜劇場裡驚鴻一瞥的黑-道大哥,總是猙獰的、可怕的。
然而當雲雀恭彌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即使‘雲雀恭彌’仍然是傳聞裡那個兇殘無比的人,但他的心底卻再也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懼怕。
為什麼呢?
是他遺忘了什麼嗎?
他努力地在記憶裡搜尋着,最終在回憶的邊角裡發現了雲雀恭彌的身影——開學典禮時不經意間對上的目光,匆匆上學時餘光瞥過的身影,課間望着校園發呆時一閃而過的衣角。
隻是這些被忽視的瞬間并不足以佐證他們曾經有過交集的猜測,可無論沢田綱吉再怎麼仔細探尋,記憶裡都沒有更多屬于雲雀恭彌的身影——倒是發現了自己沒有七歲以前的記憶。
難道他們小時候認識?
沢田綱吉想到這裡,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跳得飛快,腦袋傳來陣陣眩暈,而手腳也如面條般軟綿無力,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泡了太久。
他趕緊從浴缸裡爬出來,坐在冰涼的地闆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過來後,他決定放棄再去思考雲雀恭彌的事情。
——或許這一切都隻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