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孤獨是一座秘密的花園~”
“花園裡有你的大理石雕像~”
“原諒我,愛你就像一首悲傷的歌~”
那是一位來自珀妮雅共和國阿卡迪亞民族的吟遊詩人,此刻正在金羊毛大街的路邊彈奏着裡拉琴,那頗帶異域風情的曲調,即便并不算是悅耳,也吸引了不少市民駐足停留。
“可再悲傷,那也是一首幸福的歌~”
“因為我愛你,愛你使我的人生獲得了意義~”
“即便将面對無數的分離~啊啊~分别啊~”
平心而論,這位吟遊詩人隻能稱得上是“蹩腳的流浪歌者”,他的曲子并不好,也沒有成調,歌詞更是俗氣至極,如果不是那手裡拉琴彈得還不錯,恐怕早就在一開始出場的時候就被巡邏人員攆走了吧。
“但我們仍然能在時光盡頭相會吧~再會~”
“屆時在對你訴說我的愛語吧~愛念你~”
“我的桑塔·露琪亞~~~我的愛人~~”
伴随着一聲聲“我的愛人”,歌者的裡拉琴演奏終于迎來了最為激烈的高/潮,在緊繃的琴弦仿佛即将崩斷的情況下,歌者最後一舞,為整首不完美的情歌畫上了一個堪稱精彩的句号。
艾凡跟在蘭斯神父的身後,兩人之間的間距大概是兩米到三米之間的安全距離,從兩人從白梨舍大街一路走來,這份距離始終沒有改變,然而,就在路過這位流浪歌者的時候,情況發生了改變。
“彈唱得真不錯啊,你說對嗎?”蘭斯率先停下來腳步,側身望去,嘴角彎起一抹明顯的弧度,随後幹脆整個人面對着歌者,甚至走入稀稀疏疏的人群,向歌者的琴匣丢下兩枚最大面額的硬币。
艾凡停下了腳步,卻沒有更多額外的動作,隻是站在原地看着“打賞”歌者的神父,不知道對方心裡懷着什麼壞心思,因此皮笑肉不笑道,“想不到神父先生您如此風雅。”
按照艾凡對這個男人并不透徹的了解,他原本以為對方也會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幾句,或者直接戳穿自己的陰陽怪氣,亦或是繼續彎彎繞繞地來上幾句廢話……
但是,蘭斯他聞言卻什麼都沒有說,心情也沒有變得更好或更壞,而是當做這個插曲并沒有發生過一樣,自然而然地離開了人群,繼續向前走去。
艾凡面無表情,十分隐蔽地抽動了嘴角,随即也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在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發現自己的身份的時候……既有可能是自己的大意,也有可能是對方還有什麼秘密的探查魔法,但不管怎麼樣,一場談判無法避免,可關鍵是他并不知道對方所求的是什麼,這一點有點令人惱火。
所幸,月見女士的小彩蛋使魔們一直亦步亦趨,艾凡他并不是很擔心自己的安危,他隻是有點搞不明白神父的目的。
就像那時候,就算可能神父得了拉爾夫的求援,但突然要收自己為徒這種行為,即便是艾凡現在想來,也仍然覺得很莫名其妙:像是一時興起?
那也太無聊了吧……艾凡忍不住心想,這個男人到底心底裡打着什麼鬼主意?!
兩人之間這種長久的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最後的最後,男人找了金羊毛大街上一家很迷你的隐蔽咖啡館,領着艾凡進去,剛一進來,五大三粗的侍者就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尊敬的神父先生,還是老地方?”
蘭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做了回應,然後徑直向通往閣樓的旋轉樓梯走去,艾凡起初有些猶豫,現在看到一隻棕褐色的小彩蛋在窗戶邊給自己打了個手勢,這才勉強放心地跟了上去。
來到閣樓,才發現上面有一座小陽台,陽台上隻夠放着一對桌椅,蘭斯的“老地方”就在這裡,這是個可以俯瞰整個金羊毛大街,卻不至于被别人發現的場所,自然也很适合交談。
少年微微環視一圈,這才拉開椅子,在蘭斯面前坐下,這地方進可攻,退可守,甚至還可以看到聖鸢尾教堂的十字架,真是有趣。
兩人剛一坐定,之前那個五大三粗的侍者從門口就擠了進來,依舊是笑容可掬地向兩人詢問想要喝點什麼吃點什麼,“神父先生依舊是‘老三樣’?”
見艾凡疑惑的視線望了過來,侍者立刻忙不疊地解釋道,“就是一大壺克萊因式茶咖啡,一小隻‘絲絨’雷蒙德雪茄和一小杯‘瓶裝蘇雷彈’。”
“對了,這位小少爺,您想喝點什麼?”侍者幾乎在下一瞬就立刻殷勤發問,卻見自家老主顧和他首次帶來的客人都緊繃着臉,頓時有些疑惑,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克萊因式茶咖啡是克裡斯汀教皇國最出名的昂貴提神飲料,說它昂貴是因為它的用料都是非常大劑量的濃縮咖啡粉和茶粉,也正因為如此,提神效果很強,但容易上瘾,隻有比較高級的研究類教士才喝得起,在其他的國家也不常有這種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