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開關，這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詞。

夏溪垚盯着包望旗，手握住凳子的椅背，準備随時摔凳子跑路。

“什麼開關？”

包望旗高舉雙手，“你你你别激動！是顧隊告訴你這裡的吧？你現在身上有很濃的暗物質，我先幫你把它們都抽走，再帶你去找顧隊行嗎？要不然你容易失控。”

暗物質？失控？

她身體幹幹淨淨，早上才洗過澡！

“自己看不到，真的。不信我抽給你看。”

包望旗伸長手臂，讓鋼針盡量靠近夏溪垚一些。“你别亂動，我不會傷害你。”

他捏住塞管往後拉，透明的塑料管身裡，頓時出現一厘米長的濃稠黑色東西，像液體又像氣體。

不知是不是錯覺，夏溪垚感覺渾身似乎好像确實輕松了一點點點。

“怎麼樣？”黑框眼鏡後面的雙眼閃爍求認可的光芒。

夏溪垚：“還……可以？”

“嘿，沒騙你吧。你别動，我繼續幫你抽。”

包望旗有了信心，弓着背在夏溪垚身邊打轉，一次最多抽3厘米長，擠進黑色小瓶子裡，然後繼續。

剛開始因為好奇認認真真看了會兒，慢慢的夏溪垚站累了，索性坐到凳子上。

她手抵在桌上撐住下巴，“要這麼久嗎？你那不會是有什麼機關在裡面，逗我玩吧。”

“怎麼可能！”包望旗反駁得理直氣壯，“累了你可以靠在那睡一覺，最後一點。”

“不用，一點而已。”她擔心包望旗趁睡着紮她。

這所謂的最後一點，夏溪垚等了近半小時。

“好了！是不是很快？”

“……”

親，你自己看看時間，快嗎？

包望旗收拾好工具，拿上黑色小瓶子，“我帶你去找顧隊。”

夏溪垚跟着他離開心理咨詢中心，穿過馬路，一路來到……

“城管局？”

“我們叫五局。實際上這裡和平時認知裡的城管不一樣，我們隻管淨化暗物質。”

局裡人少，老式建築，沒電梯，走到三樓也不過遇到幾個匆匆離開的身影。

包望旗敲了三下門，沒人應，夏溪垚擡頭，門号311。

十來秒後門打開，出來的是穿紫粉色沖鋒衣的馬尾女生，她看到包望旗身後的夏溪垚眼裡閃了一下。

“動作挺快。進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木雙兒，二星療愈師，裡世界的守護者。”

夏溪垚粗略掃視一圈辦公室，對面牆上挂了個120寸的顯示屏，正顯示蜀省地圖，地圖上閃着數個黃綠紅三種顔色的圓點。

咋一看，這裡有些像情報室。

辦公桌的擺放和正常辦公室一樣，各有一台電腦，但落滿了灰塵，至少一周沒打掃過。

木雙兒不廢話，直入主題。

“這個世界有兩面，我們稱之為表世界和裡世界。正常生活即是表世界，裡世界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樣，人會因為暗物質承載過量異化。表裡世界隻能同時出現一個，簡單來說就像手心和手背，同一時間隻能一面朝上，可以調整哪面朝上的群體，就是開關。”

她随手從桌面上拿了本小冊子扔給夏溪垚，“具體的自己看，不懂問小胖，我還有事先走了。”

“對了，需要工作就去隔壁找趙鉑登記，好好幹，可以進編制哦。”木雙兒莞爾一笑，匆匆離開。

“……”

還能敷衍得再明顯一點不。

夏溪垚看着手裡毫無設計感的白色方形小冊子，封面印着黑體大字《裡世界指南》。

“你需不需要工作？”包望旗的聲音拉回夏溪垚的思緒。

“有什麼工作？”

“很多，但開始必須先做情緒療愈師，至少要找到你自己的開關按鈕才能選擇别的工作。”

她剛離職工作就找上門了，不幹才不幹。

“好，我需要。”

包望旗：“趙鉑在隔壁，我帶你過去。”

313房門緊閉，不同于别的房間，313的門上有條門縫，門縫間躺了本本子。

包望旗抽出本子在上面寫上“登記”兩個字，然後重新塞回去敲了敲門。

腳步聲傳來，趙博刻意避開門縫，兩人站在外面什麼都看不見。

很快一張表從裡面遞出來，包望旗接過，“填一下。”

安靜的走廊，無聲傳遞紙條，這正常嗎？啊？請問？

五局裡哪哪都透着不靠譜，夏溪垚沒進過城管局，裡面究竟該什麼樣也不清楚。

不過經曆這兩天的事，她對這個世界原本的認知岌岌可危。

見她一臉複雜，包望玥小聲解釋：“她有恐人症，跟我們一樣，也是開關。”

夏溪垚多看了一眼，雖然不靠譜但意外很貼心。

需要登記的是一些基礎信息，隻有最後一項夏溪垚沒法動筆——【控制開關按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