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是什麼?先前給阿七換衣服見她放在懷裡”憐琳舉起一瓶藍色罐子,問道。
方奕擡頭了然般看了眼時少郁,歎了口氣後默默出了屋,時少郁眸中深不可測,拿過雪脂膏,擰開罐口沾了沾,坐到床邊細細幫江知在意的那道疤痕,手輕撫過江知白如紙的臉頰。
見此情景,長孫年心中湧上酸楚,借口道:“屋内有點悶,我先出去了...”。說罷,拂袖而去。
憐琳出來便看見長孫年,白衣翩翩地公子哥正落寞地站在柱邊,仿佛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染上了世俗塵埃。
“長孫年,放棄吧”憐琳拍了拍長孫年肩膀,她難得沒有取笑長孫年。
“放棄什麼?”長孫年垂眸道。
“你明知故問啊”憐琳說道。
半響,憐琳靠着一旁柱子突地說道:“其實吧,有時候我會覺得阿七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随即憐琳自我否定搖了搖頭道:“算了,是我多想”。
“我問你,你現在對妖有改變看法嗎?”憐琳無聊地卷了卷發絲,嘴上逼問道。
長孫年聞言,握緊雙拳,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妖就是妖,是肮髒邪惡的,人就是人,性本善,門派是這樣教養我們的,但是跟少郁下山後,遇到許多妖,還有你...”。
憐琳心中明白,從小教大的觀念沒那麼好改變,看來,他跟江知從根本就不合适嘛,江知更為灑脫自由,全然沒有閨閣女子的傳統思想。
“奉勸一句,别喜歡阿七了,你們注定虐戀啊”憐琳啧啧兩聲說道。沒等長孫年回應,餘光瞥見糯兒醒了,要不說怨妖抗造呢,被時少郁虐成這樣,都沒死。
“長孫年,你不得好死!你們無崖門都是群虛僞至極的人!”糯兒朝長孫年怒吼道。
長孫年心下正郁悶不堪,眼見糯兒撞上槍口,污蔑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勢必要跟她争個清楚:“你個妖怪在這裡胡亂說些什麼?!”。
“你們無崖門人利用我來殺自己門派的人!簡直就是虛僞!”糯兒不服地喊道。
長孫年渾身一僵,沖到糯兒面前,猛地拔劍指向她,說道:“你說什麼?你說清楚!”。
“原本叫我殺了時少郁!沒想到出來個女的替他擋了!”。
“我們門派,幾百年來的正道,怎麼可能與你們妖怪為伍?!”。長孫年雙手控制不住微微顫抖,隻聽糯兒哼地一聲,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把無崖門人怎麼找到她,利用她的事全說了一遍,條理清晰,句句有理。
憐琳心中明亮許多,紙魅多半也是無崖門收買了,她見長孫年拔腿沖向屋内,内心哀歎一聲。
長孫年怒氣沖沖走進屋,不可置信地對時少郁說道:“那個妖怪是不是也跟你少郁你說了?你信她嗎?!”。
見時少郁面無表情,神色平淡,長孫年頓感五雷轟頂,自言自語般問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你...”。
“長孫公子,回無崖門後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真相,現在急什麼?”時少郁似是不願與長孫年多說,隻淡淡留下了這一句話。
長孫年一咬牙,擡腿出了門。
“聽也聽夠了,睜眼吧”時少郁說道。
江知從時少郁給他擦雪脂膏時意志便慢慢清醒,方才長孫年說的話她全聽進了耳,長孫年是個很好的人,但被無崖門毒的不淺啊,她一個局外人都明白其實就為了那掌門之位。
剛想坐起身,胸口上方一陣刺痛,時少郁皺了皺眉,伸手把江知扶起了身,見着時少郁體貼入微,偷偷給她買雪脂膏,剛想開口犯幾句賤,隻聽時少郁緩緩開口道:“你以後就留在黑市吧”。
“你又要趕我走?”江知不滿道。
時少郁眉頭一壓,認真說道:“無崖門想要我性命,會連累你,更何況你是妖,你去捉妖門派,那不是自尋死路?”。
“可是我要跟着你”江知下意識道,氣氛陡然沉默下來,時少郁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别過臉問道:“為什麼要跟着我?”。
“因為我想跟你成婚”江知試探道,一雙桃花眼狡黠地像隻小狐狸。
沒料到江知會這麼說,時少郁耳尖一動,微微泛上了紅,眸光閃爍,但很快正了正神色,裝作不經意問道:“江七小姐...喜歡我?”。
【嘀——宿主,恭喜!成婚進展50%!】
“我...”江知說不出喜歡這兩個字,聽到成婚進展到一半,居然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成婚進展代表攻略進度,也代表她的回家進度...
如果她與黑心蓮成了婚,卻突然消失無蹤,那黑心蓮怎麼辦?
像以前一樣一個人孤零零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