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村多雨,天氣既潮濕又悶熱,蚊蟲圍繞在江知身邊驅散不開,一夜被叮紅了好幾個包,眼下坐在茶樓裡,左撓撓右抓抓,哀怨地看着滿面笑容,一看就睡眠充足的黑心蓮。
村裡茶樓點心沒什麼新花樣,比不上京城花樣多。
“江七小姐,臉色不大好啊”。黑心蓮喝了口茶,挑眉望向遠處風景,欣賞般看了起來,但嘴角還帶着一抹沒隐去的笑意。
好想勸黑心蓮閉嘴。
“今天回去,我定要找那侏儒拿點熏香,癢死我了,嗚嗚”。江知選擇忽視毒舌的黑心蓮,她生無可戀趴倒在桌,左手還在抓撓着脖間紅包,身邊兩人卻突地渾身僵硬,立起警戒,隻聽熟悉的嬌媚聲從耳畔傳來。
“這位小姐,要買點驅蚊蟲的香囊麼?一枚香吻就夠了哦”。媚兒還是身着粉衣,嬌嫩妩媚,她一手拎着香囊遞給了江知,一邊調笑着坐到江知身旁。
江知見着是媚兒,很是驚訝,又有些欣喜,她脫口而出問道:“媚兒,你怎麼在這?”。
“你跟蹤我們”。沒等媚兒開口,長孫年在一旁闆着臉,手默不作聲搭在劍上,警覺地盯着媚兒不放,繼續說道:“阿七,你别太信她,妖怪嘴裡沒幾句真話”。
江知抿唇不語,方才想起她自己也是妖怪...一旦接受了自己是妖怪這個設定後,心底難免有些發虛。
媚兒撇了撇紅唇,扭頭跟江知嘀咕道:“他一直這麼自戀麼?”。
長孫年聞言臉頓時黑了,媚兒玩弄着指甲,慢悠悠說道:“我呢,可沒有跟蹤你們,是主上感應到這有妖石的氣息,特地派我過來的,大概比你們早個幾天”。
“妖石的氣息?和那雨妖有關麼?”江知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阿七别叫我媚兒了~那隻是藝名,我本名叫憐琳,可以叫我阿憐哦”。
“你為何喚她阿七?”長孫年突地說道。
“看你這麼叫的,我就也這麼叫啦”。
“不行”。
“為何?長孫公子莫不是喜歡阿七,這才占有欲作祟?”。
江知喝着茶水聞言猛地一嗆,大聲地咳了起來,憐琳拿起手帕擦了擦江知嘴角溢出來的茶水,隻見江知臉都咳紅了,她趕忙擺手說道:“不不不,長孫公子隻是剛與你接觸,還沒熟悉起來罷了,媚...阿憐你快别多想了”。
“我竟不知長孫公子有這般想法”。時少郁面上無常,手緊緊握住茶杯不放。
黑心蓮你還是閉嘴吧...眼見長孫年不說話,低頭吃起了糕點,江知歎氣一聲,他定是尴尬到了極緻。
罪魁禍首憐琳微一勾唇獲勝般笑了,隔壁包廂卻陡然傳來女人哭聲,四人下意識隔着屏風望了過去。
“難不成你背着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語氣帶上哭聲,女人不管不顧的哭鬧起來。
“唉!你為何執着于下雨天成婚呢?是不是要置我于死地你才罷休啊?!”
“我...我們相識于下雨天,況且,這和雨天有何關系?那妖怪隻吃負心人,你若是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你不就不會死?你是不是心虛了?!”。
“我們要不還是先别成婚了,這這這,最近這些時日,那麼危險...”。
随着清脆地巴掌聲響起,鬧劇結束,大概就是小情侶兩相識于雨天,女方覺着雨天成婚很浪漫,但是男方偏不,于是争吵不休,江知内心啧啧兩聲,這男人明擺着心虛成那樣,姑娘還是擦亮眼睛,換個人嫁吧。
憐琳低聲說了起來:“反正那妖石跟這村子脫不了幹系”。随即她沖江知說道:“不過我覺着那妖怪是個好妖,專挑負心漢下手呢,你說對吧?阿七”。
“妖怪就是妖怪,害人是事實”。長孫年不容拒絕道。
江知很想認同憐琳,但看着長孫年臉色不佳,怕兩人又要争吵不休來,江知趕忙打住,扯開話題說道:“且慢!我們先回客棧,慢慢商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