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變了,現在首相的勢力太大,我隻能避其鋒芒。”佩德歎息了一聲,也很無奈,他問道:“你在為誰調查這件事?是陛下?”
“我身為軍人,為陛下所驅使不是情理之中嗎?”
“那你可想好了,為陛下效勞可就是與首相大人為敵,你要找的人不是還在他手裡嗎?到時候他拿這個威脅你怎麼辦?”
“你就這麼相信我,覺得我一定能查到?”
江闌笑了,他還沒考慮到這一步,說到底,他自己都沒有信心呢。
“怎麼說呢?就算你想查也查不到,首都星從上到下,沒有蟲會願意配合你調查的。”
“我也沒辦法指揮别人配合我調查,蟲帝并沒有給我任何實權。”
佩德的嘴唇動了動,看口型好像在說:傻子。
“你罵我呢?”江闌似笑非笑地說。
“好了,既然你已經接旨,我阻攔也沒用,”
佩德扯了一張便條,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号碼和一個地址。
“下次拿貨的時候你跟着去,切記不要有任何動作,此事當從長計議。”
江闌在拿到便條之後就離開了會所,他一出門,就看到對面的black iris熱鬧極了。
閑來無事,他又走進了這家酒吧,與前天不同的是,今天酒吧裡一個雌蟲都沒有,進來的都是雄蟲。
他挺直腰杆走進門,營銷笑着把他領到了裡面。
今天怎麼不攔他了,不光如此,還是免費進的?
“怎麼了?知道還是雄蟲的錢好賺了?”
營銷好心地告訴他,他們店雄蟲和雌蟲都招待,一周七天各接待三天,還有一天歇業整頓。
連門口水牌上的内容都變了,他開了一個卡座,點了一杯酒,坐在角落裡。
雖然大家都是雄蟲,但即便是雄蟲也分三六九等,像他這樣衣着華貴的S級雄蟲無疑是罕見的。
即便不為了後半夜的事,也有蟲上來和他搭讪,想跟他聊聊家長裡短,探探他的底細。
“兄弟,你家雌君也回部隊了?這麼晚出來喝酒,他不吃醋啊?”
“我沒雌君。”江闌往旁邊挪了挪,不想跟這些蟲挨得太近。
另一個雄蟲說:“不應該啊?你這麼帥,身邊的雌蟲應該不少吧?怎麼會沒有雌君?”
“死了,今早剛去掃過他的墓。”
“啊,啊?這樣啊……”
幾個雄蟲面面相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恨不得互相扇兩個巴掌向他請罪。
“哎喲,我們不知道,你别怪罪,這樣,你今晚喝的我們請?一會兒去第二場,我給你介紹兩個身材不錯的雌蟲,包您滿意。”
江闌推開他的手,算是拒絕了,他的餘光看到舞台的方向燈光切換到了柔和模式,有些疑惑地問:“那邊是什麼動靜?”
“你還不知道?今晚老闆心情好,要親自上場表演。”
“駐場演員都這麼厲害,這老闆得是多強啊?”
看周圍的蟲都拿出了電子會員卡要刷卡進VIP室,江闌也去辦了一個。
他倒要看看這表演到底有什麼神奇的。
酒吧的老闆在千呼萬喚下終于登場,他身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短西裝,用純黑的蝴蝶面具覆面。
台下的雄蟲都震驚了,這家酒吧的老闆竟然是個雌蟲。
江闌心說這家夥夠裝的,戴面具不說,還用變聲器。
“各位,我是弗洛裡安,black iris的主理人。由于是第一次登台演出,我沒有固定搭檔,有沒有哪位雄子願意上台幫我個小忙?”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歡呼,雄蟲們争先恐後地舉起了手,開玩笑,能親身體驗,誰願意進那個共感膠囊倉啊?
江闌才不湊這熱鬧,要是他當衆過敏就好笑了。
相比之下,還是這膠囊艙更适合他。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錯覺,那個雌蟲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往他這個方向瞟,甚至有好幾次,他覺得這個蟲的目光隔着人群,獨照到他身上,像是在期待他舉手一樣。
坐進膠囊艙裡,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團水包裹住了,整個身體都變得無比輕盈。
他閉上眼睛,感官仿佛被單獨從身體裡抽離了出來,投放進了一個房間裡。
他“看到”剛才那個雌蟲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正背着手臂,彎腰看他。
“等您許久了,閣下。”
明明是共感,但他卻總感覺這蟲就站在他旁邊,貼着他的耳朵和他說悄悄話。
連說話時吐出的氣息所帶來的暖意都模拟得如此真實。
隻是這語氣怎麼這麼耳熟?
他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實在不習慣有蟲貼他這麼近,哪怕是共感也不行。
他剛要按下手邊的按鍵中止體驗,出來緩緩,卻聽到弗洛裡安語氣輕柔地問:
“您最近的生活過得還好嗎?别太過操勞了,讓我來替您揉揉肩膀吧?”
這大概是表演的固定流程,就算拒絕了也不會停下。
他壓制住了自己抵觸的心理,放松下來後,他感覺一雙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
他不由得驚訝,如此柔軟的一雙手,真的屬于雌蟲嗎?這應該是亞雌的手才對吧?
這一頓按摩按得他骨頭都酥了,不出三個回合就有點把持不住了。
天呐,如此溫柔體貼,乖巧可人的雌蟲,現實中真的存在嗎?
“雄主,這樣的按摩手法,您還算滿意嗎?”
他剛感慨完,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潑在他頭上,把他潑醒了,一瞬間他好感全無。
怎麼這麼輕易地就叫上别人雄主了?真是個随便的雌蟲。
“勉強吧。”
這聲雄主把他從享受中拉回了現實,他沒好氣地答了一句,說着就要解開身上的共感裝置。
他以為這個問題也是共感的一部分,不會有蟲傾聽他說話,沒想到對方真回答了。
“這樣啊……若您有什麼寶貴的意見,可以和本店的經理提出,這是我第一次演出,還望您海涵。”
弗洛裡安還打算說什麼,他就關閉了共感裝置,從膠囊中走了出來。
走出black iris,他回頭望了一眼招牌,對自己說,這樣的溫柔鄉,以後還是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