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佑也看呆了,簡短有力道:“靠。”
周圍人的反應方沃升起些危機感,不免有些不快。可又想到白塵絕是從自己的馬車下來的,這股不快又轉變成更隐秘的滿足。
當白塵絕四顧,與他四目相對後向他走來時,方沃隻覺得心若擂鼓。他能感受到摻雜着敵意羨慕嫉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那完全是另類的榮耀。
方沃大步走向白塵絕,宣示主權般站到他身旁:“你來了!”
白塵絕赧然一笑,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怎麼這麼多人……我都不認識他們。”
他的聲音因為小而聽起來很乖,吐息帶來的酥意由耳畔直升天靈蓋。沒有什麼在這種場合被心心念念的人依賴更讓人熱血翻騰的了。
殊不知白塵絕壓根不是怯場,畢竟誰會在菜市場選菜的時候考慮口味之外的事情呢?
他先不動聲色地趁着說話間的近距離,嗅了嗅方沃。
嗯!品質還算是上乘,和青丘出品的質量差不多。可吃過珍稀佳肴之後,白塵絕反倒有些被喂得嘴刁了,打算暫時将方沃放入觀望名單。
畢竟方沃是自己的朋友,不會計較那一口陽氣吧?
方沃正要安撫一下他,祝之佑驟然橫插一嘴:“你是方沃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本公子的朋友。我是方沃的哥們兒,祝之佑。這位朋友,你怎麼稱呼?”
對着忽然出現的那張俊秀面龐,白塵絕愣了愣:“橘井醫館的大夫,白塵絕。”
祝之佑笑起來,眼中亮得晃眼:“那能叫你塵……嘶!方沃?!”
方沃警告性地掃了一眼自己這位流連花叢的朋友,随後和顔悅色對白塵絕道:“走走走,别在外面吹風了,進去坐。”
白塵絕未反應過來,猶回頭看了站在原地的祝之佑一眼。他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刻意引誘,事實上,他的媚術也正在那次危機之時用過一次。
可隻那一眼,卻讓祝之佑心中波瀾叢生,心神都被那遠去的背影牽走了。
品味了一番自己此時的心情,他将那股悸動壓下去,清逸俊朗的面上勾起笑容,大步追了上去。
庭院中正是好風景,繁花垂柳掩映着煙波畫船。白塵絕此前從未參與過人族的宴會,跟着方沃嗅了幾個人的味道後,被方沃拉到了一邊。
白塵絕用指尖撚起一塊糕點,無辜地看向他:“怎麼了,要不要嘗嘗這塊糕點?”
方沃以為他是真的不懂這些,轉了兩圈氣急敗壞道:“你沒看那些人的眼神嗎?都恨不得粘在你身上了,都往哪看呢!”
白塵絕吃了一口,隻覺得唇齒留香,香而不膩:“我穿得嚴嚴實實的,又是一個男子,有什麼好看的。”
這幾個人竟然還沒有方沃聞起來好吃,害得他還要靠點心壓抑食欲。不過這點心當真不錯,不愧是醉仙樓裡的師傅做的,不知能不能給謝同塵捎幾個嘗嘗。
方沃皺眉:“那你也要小心也,離那幾個圖謀不軌的人遠些。”
相比起那幾個被皮囊所惑的人,觊觎陽氣的自己好像要更圖謀不軌一些。
于是白塵絕沒有再說話,隻是朝着方沃笑了笑。方沃呼吸一滞,鬼使神差着就想要開口。
卻不料有人快他一步。
祝之佑橫插進來:“你們可讓我好找。白大夫可是喜歡這點心?醉仙樓的師傅我已經買下來了,不如送到白大夫府上當做見面禮可好?”
白塵絕睫毛輕顫:“……在下家貧,寒舍簡陋,師傅過去恐怕不習慣。”
祝之佑心底發癢:“那我每日差人将糕點送到你的住所可好?”
再拒絕好像就不合适了,白塵絕有些頭疼,方沃卻知道這是此人的一貫招式。從一開始他就是想要打探白塵絕住所罷了。
方沃沉下臉,冷冷道:“祝之佑。”
祝之佑笑起來:“送點東西方大少爺也不許?”
……白塵絕出來打和場:“好了,那邊宴會好像開始了,一起過去?”
方沃氣得走在前面,白塵絕回頭看了眼祝之佑,猶豫要不要現在現在嗅一下。
祝之佑大大方方走到他身旁:“白大夫在等我?”
像對待方沃那些湊到祝之佑耳邊說話恐怕不太合适,得想個别的法子。
正在苦思冥想,白塵絕的目光便忍不住落到祝之佑身上,可偏偏一次兩次都會被他逮到,白塵絕也不敢亂看了,隻好展示擱置陽氣的事。
很快到了席間。白塵絕忘了自己酒量很差。他本以為自己人生地不熟,應該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他,卻不料層出不窮的人湊上來向他敬酒。
對着那些勸酒詞,白塵絕先是喝了第一杯,随後便更拒絕不了了。
幾杯酒過後,白塵絕便發覺要遭。方沃也沒想到他的酒量這麼差,替他一一擋過去後白塵絕還是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