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盛言坐過去,握住他手背:“但現在我知道了,你攔不住我的,硯周,讓我幫你吧。”
許盛言在某些事情上,比如面對林硯周,總是過分偏執,似乎對方若是不答應,他必然會做出更加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林硯周太清楚他有多犟,垂眸沒再表态。
他低着頭,許盛言便拿起手邊的毛巾,雙手将他濕漉漉的發梢攏在掌心,張開五指輕輕地摸索,為他擦幹頭發。
林硯周這個動作的本意,并非如此,但他隻抗拒了一瞬,便欣然接受。
“下次洗完澡記得吹幹,濕發會頭疼。”許盛言耐心地囑咐着。
對面索性道:“已經頭疼了。”
“以後隻要我在的話,都會提醒你吹頭的,不會忘。”
許盛言動作很柔,擦幹頭發的同時,五指一邊進行按摩,力道适中,每深入一分,林硯周便感覺頭皮的酸軟減輕不少。
簡直像個全能型機器人。
他暗念。
頭發幹得差不多了,許盛言看林硯周已經有昏昏欲睡之态,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他覺得是時候了。
許盛言停下動作,往他身邊坐近,林硯周疑惑地瞥過來,從他眼底看窺到種類似殷勤的讨好,像是呈獻珍稀的寶物,而那寶物,大概是他這眼前人。
許盛言捧起他的臉,将彼此陷入毛巾裡,深吻其上。
他第一次主動索吻,大概有些緊張,銜住林硯周的唇,留下自己的印記,很熟悉的動作。
林硯周想了一會兒,倏然明白,他竟然在學自己。
從前他是如何吻許盛言的,現在他把那動作一比一複刻,用到了林硯周身上。
林硯周沒忍住。
聽見輕輕的笑聲,許盛言怯怯停止,忐忑道:“我……不對嗎?”
林硯周捏住他的脖子,湊近親了親:“做得很好。”
“不過,我還是喜歡你按照自己的方式來。”林硯周慫恿他,“試試?”
大概被激起一點勝負欲,許盛言猶豫片刻,直接伸手,大膽地摟住他的脖子,幹脆地長驅直入,撬開林硯周的唇齒,強勢而猛烈地進攻。
對了。
林硯周露出笑意。
這才是許盛言。
他沒再如從前,引導着許盛言的動作,全權将主導交到他手裡,該怎麼做,該用多深的力道,許盛言給多少,他才會多少。
公平的有來有回。
沒一會兒,許盛言便覺得取之不足了,他思慮着自己是不是做得還不夠好,猶豫片刻,張開腿,直接跨坐到了林硯周身上。
林硯周眉棱倏地一挑。
許盛言騎在高處,俯身吻着他,齊耳碎發垂落,遮擋他的容顔,這幅場面,讓他不忍想到歐洲油畫裡,赤|身|裸|體俯瞰人類的諸神姿态。
輕輕低頭,便是普度衆生。
林硯周伸手掐住他的腰,往裡一擡,那雙屈在大腿兩側的腳,似乎有一瞬緊張地收攏,夾得他更緊。
危險的動作,很快,便讓林硯周感受到了不妙。
許盛言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坐的位置,太容易感受到,磨得他全身每一寸都壓抑難受,在唇齒接觸間,忍不住前後動了動。
林硯周突然停住。
許盛言不懂為什麼親吻不再繼續,擡起眼皮,隻是問了一句:“要我換姿勢嗎?”
他聲音太乖了,甚至帶點殷勤的恭維,就好像一隻迎接你回家的小貓,蹭着小腿黏人地滑過,釋放着表示愛意的呼噜聲。
林硯周這時才意識到不對。
許盛言見他不答,手就自覺地放到他胸前紐扣上,癡癡望着他,似求得準許,似等候指令。
林硯周快爆炸了。
“寶貝……”他語氣無奈,仿佛春花謝了一半,“我不能和你做這個。”
林硯周握住他的手,從胸前拿下來。
即便,兩人身體正誠實而嚣張地,呐喊着本能欲望,但他依舊選擇視而不見。
許盛言坐着他,感受着那份明了的蠢蠢欲動,滿是不解,半猜測半擔憂道:“你……不想和我?”
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心髒驟然高懸。
“現在不行。”林硯周态度堅決,似乎咬碎了牙才說出這句。
但他認為,如果許盛言現在能從他身上下去,或許這火便能熄滅了大半。
“為什麼?我答應了你的追求,我以為……今天晚上,需要這樣的……”他聲音斷斷續續,越說越沒底氣,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
林硯周扶住他的腰,将他撐得高高的:“你說了,我還在追求你。”他伸手摸了摸許盛言的臉:“哪裡有人沒追到,先把對方睡了的道理?”
對面,許盛言表情空白到茫然,似乎宕機。
兩秒後,他在心底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