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羊皮書上寫的是亡靈名冊,那教堂地上刻的才是真正的所有巫師。
那川半辭就是巫師一脈剩下的最後一人。
真殘忍,那麼多生命,都被他們沒有理由地奪去了。
刻入基因的服務思想如程序一般運行起來。
川半辭太陽穴上的青筋一凸,人體内掌管<憤怒>的甲狀腺激素受到刺激,源源不斷地分泌到全身。
視野中,地上的紅色字迹仿佛活了過來,圍繞在川半辭身邊,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紅牆,滿懷恨意地在他耳畔低語着。
複仇,複仇……
不要放過他們。
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些深刻的仇恨化為詛咒,刻成了他眼底的三枚蛇鱗紋樣。
川半辭忽然覺得臉上被燙了一下,不禁撫上了自己臉上的咒紋,那裡的蛇鱗紋樣不知何時,變成了四枚。
之前存在的一些疑惑在此時解開了。
他是巫師一族,來找卡蘭王城複仇。
他的複仇方式是綁架真正的王後,取而代之覆滅王城,收回附着在那些子民身上的巫師亡靈。
按照邏輯來看,曾經殺害過巫師的人身上,就會附着亡靈碎片。
所以之前那名被解興文殺掉的玩家身上才沒有亡靈,他的身份是旅者,不是卡蘭城的子民。
他将這些猜測填進主線任務裡,副本文案發生了變化。
【系統提示:劇情探索度已變更:30%】
不愧是王後,一個節點就增加了10%的劇情探索度。
他玩遊戲一向很沉浸,巫師是他要奉獻一生的同族,有人殺害他的同類,他就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川半辭擡起頭,望向頭頂血霧彌漫的大花窗,眼中閃着碎光。
他要覆滅卡蘭王城,而卡蘭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繼承人,他們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血海深仇。
卡蘭會黑化的吧,就像積壓已久後徹底爆發,不顧一切的死囚。
解開所有禁制的卡蘭,成為了卡蘭城最終的領主,輪到卡蘭開始對他展開漫長的主導權了。
卡蘭會怎麼做,把他拉到教堂最高處,在衆目睽睽之下吻遍他的全身,在他身上種下屬于仇人的烙印,他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
把他像人偶一樣圈養在身邊,讓他的進食,清洗都在卡蘭的支配中,仇恨與愛欲交纏扭曲,對他虐身虐心……
憤怒之外,有另外一種隐秘的情緒占據了心髒的一角。
川半辭将手輕輕搭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熱意和酥酥麻麻的電流纏繞着心髒。
真是光想想就期待得不行。
好不容易能出宮殿,川半辭帶着人偶在城堡内逛了一圈。
他找了好多偏殿,會議室,藏書閣,甚至連仆從居住的平頭房都找過了,愣是沒見過王子寝宮。
奇怪,那卡蘭住在哪裡?
穿過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川半辭迎着夜風,面無表情地打了一個哈欠,想着要不今晚先去睡覺好了。
川半辭轉過身正想往宮殿走,忽然側了側頭,往身後夾着兩排密林的鵝卵石小道看去。
風中似乎有什麼聲音極速奔來。
“咔嚓——”
是樹枝被不斷撞斷的聲音。
樹葉沙沙作響,林間抖動着,一個女仆模樣的身影倉皇地從密林間逃出來。
她一隻腳踩斷了掉出來的樹枝,摔在鵝卵石小道上,又七手八腳爬起來,提着裙擺,沿着小道奔逃。
“救命,有人要殺我,救命!”
她的聲音充滿了恐懼,看到停在小道盡頭的川半辭,喜極而泣,“王後,請救救我!”
青鬼女仆一下子撲在了川半辭的腿邊,緊緊抓着川半辭的裙擺:“仁慈的王後,有個旅者發了狂,非要我帶他去找卡蘭殿下,我不敢去他就要殺了我!”
被人用力扯着裙擺的感覺很怪異,川半辭想要将她扶起來,但不知為何,那位女仆格外重。
川半辭視野下移,發現女仆腹部隆起了一個異常誇張的幅度,幾乎占據了女仆的大半身體,如同灌飽了水的塑膠娃娃,總讓人擔心下一秒她的肚子就會炸裂開來,噴出内裡的碎肉和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