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難産去世,生父不管不問,親生的奶奶隻關心小叔家弟弟,原身死之前,高燒燒了兩天沒人問,最後死在生父二婚下聘禮當日。
十四歲小姑娘怆惶的流着淚死去,二十四歲上班兩年的21世紀孤兒宋青月,睜眼醒來。
宋青月頂着小姑娘的身份,開始過着小姑娘的生活。
而儲蓄存錢,則是宋青月上輩子就養成的習慣。
畢竟沒人兜底,她從大學開始就習慣性兼職攢錢,後面工作後,更是強制要求自己每月攢下工資的一半……雖說省吃儉用那麼久,一場宿醉全清零,可習慣終究是保持了下來。
每次賣圖所掙的工錢到手,她總是強制性的拐去錢莊存大半,然後捏着剩餘的三分之一,再仔細分派,改善生活。
隻這一次……
唉!
存錢好難。
雖說心裡千惆萬怅,但一陣比一陣更猛的涼風卻沒給她傷感時間。
捏着錢袋的宋青月攏着衣裳,又恢複了剛剛縮着脖子的模樣,隻這次悶頭前走的方向換成了另一條稍窄街道。
這條街道做的就是穿用生意,冬季賣布賣棉花,夏季賣布賣輕紗,還有每隔幾個鋪就有一個娘子坐在一米寬的窄門鋪裡穿針引線,更兼賣些針頭線腦,彩布絲縧。
隻要與布匹穿用有關,那就幾乎包全乎。
宋青月上個月才在這裡扯過棉布棉花做棉被,如今再來,那也是熟門熟路。
東邊買棉布,要顔色暗的,耐穿的。西邊買棉花,要白的,暄的,今年新上的。南邊找裁縫,要……
哦,這個沒資格挑了。
拎着東西從頭走到尾,宋青月愣是沒找到一個裁縫店排隊少于八個的。
天氣猛然降溫,哪怕有部分人買的成衣,有部分人買了物料回家自己做,也不耽誤街道裡的六個女裁縫店鋪爆滿。
如此規模,就算現在排上,等拿到東西也得十天後了。
十天,很難熬啊。
愁眉苦臉幾秒鐘,宋青月毅然拎着東西出了這條街。
要說這裡的時間等不起怎麼辦呢?
沒關系,她還有退路。
開門做生意的排不上,那就退一步,找私下的呗。
底層小戶,市井平民,多的是一些除了忙活家務孩子,還想在外頭接活的婦人。
隻是質量參差不齊。
有的婦人那确實适合撚針,平日閑時領個活計補貼家用,那确實皆大歡喜,但有的婦人,粗手大腳,平時就會縫補個衣服補丁的,看别人賺錢她眼紅,也跟着鬧哄接活,最後能不能體面結束,真的是全憑運氣。
正巧,宋青月自己就知道一個手藝又好,價格又便宜的居家婦人。
——至于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卻還是甯願外面選貴的……
拎着一大包東西的宋青月走了很久的路,最後腳步停留在一家朱紅木門前,躊躇幾秒,默默念了好幾遍菩薩保佑保佑保佑,然後擡手敲了門。
然後顯然,她一沒捐錢,二沒燒香,張嘴就想讓菩薩保佑她的霸王餐方式沒被搭理。
開門的是個十四五歲,個高腿長,衣着得體,面貌俊俏的小少年。
“青月?”
看到她,少年顯而易見的很驚訝。
“你怎麼來了?是來找我?你——”
“不不不!”
宋青月趕緊搖頭,然後将手裡的包袱提得高高,簡直都快砸少年臉上。
“我就是來找陳嬸做衣服的,就做衣服!”
盯着她,少年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宋青月顯然不想與他多言,對着敞開的木門裡就扯着嗓子喊。
“陳嬸,我來做衣服,你在家不——”
交流被迫中斷,陳子言卻也不回屋,眼瞧着她對母親對她的近況關心含含糊糊,然後三兩句便扯開包袱開始講述想要的衣服款式。
如此不過半柱香功夫,她竟是己交待完畢,然後幹脆利落的想走人。
到了這會兒,陳子言的眉頭已經皺的能夾死蚊子了。
他沒在門口堵她,畢竟他家太小,就兩間正房一小院,兩人在門口說什麼屋裡都能聽得清。
所以他皺着眉跟在宋青月後面出了門,然後跟着往前走,一直沉默走到拐角人少的地方,才終于站住問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話。
“青月,你怎麼了?”
為什麼那麼久都不來找他了?
宋青月背對着他站住,然後很輕很輕的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看吧,這就是她明知道陳嬸做東西物美價廉,卻依舊不太願意往這邊跑的原因了。
陳子言……他和原主是青梅竹馬,不對,或許更準确的說,原主應該是陳子言的小跟班,從小跟到大的那種。
可奈何,兩人在書中的定位差得遠,一個是女主随手捏死的小炮灰,一個則是為女主感情添磚添瓦的男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