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公主這是中毒的迹象!”
經過禦醫的一番診斷,很快得出這一結論,并且語氣極為肯定。在場衆人皆驚愕不已,當然隻有李儀除外:“中了什麼毒?”
禦醫則很是為難:“這……微臣一時還無法得知,敢問公主之前可是食用了何物?”
李儀的第一反應就是指向桌上的茶盞,“你看看那茶水,是否有問題?她就是喝了口茶之後,突然就倒地口吐鮮血。”
雖然李芃的情況很危急,但隻有先查明毒素來源,才可對症下藥進行救治。
李芃喝過的那盞茶已經打翻在地,但是茶壺裡面還有剩餘的茶水,禦醫從藥箱中抽出一根銀針放進茶水裡試毒,但是當銀針拿起來後顔色并未變黑。看見這一幕,禦醫當即搖了搖頭道:“這茶水應該沒問題。”
查不到毒素的來源,這下可難辦了。
李儀盯着禦醫手裡的銀針看了好半天,心中的疑慮遲遲揮之不去,最終還是試着開口道:“銀針并不能測百毒,隻能測出砒霜之類的毒藥,倘若是花草中的毒素,僅憑一根銀針恐怕是測不出任何反應。”
“城陽公主竟還有這方面的學識?”聽李儀一席話,禦醫頗為驚訝,“銀針确實無法測百毒,至于花草中的毒素……微臣愚鈍,确實沒想到這一點。”
他當即收起銀針,拿起茶壺倒了一點茶水在自己手上,先是湊近聞了聞,而後小小的舔了一口用自身味覺來辨别毒素。
禦醫這一舉動讓周圍人都膽戰心驚,但是他并未将茶水吞咽下去,而是很快就吐了出來并且快速吃了顆藥丸,随後就拱手向李治禀報道:“太子殿下,城陽公主所言不錯,這茶水确實有異!結合金山公主的情況來看,茶水裡應當是有風鈴草的毒素!”
“風鈴草?”注意到桌上還有好幾盞茶,李治當即看向李儀兩人,“你們可有碰這茶水?”
“沒有。”李儀和李微同時搖頭回道。
李治這才稍稍松了口氣,接着轉向禦醫繼續追問:“可有解毒之法?”
禦醫則是面露難色,“有倒是有……不過能否成功,還需先試上一試。”
“那你快去試,這可耽誤不得。”
在李儀的催促下,禦醫趕緊回到榻前從藥箱裡取出藥水,以及多根細長的銀針,采用藥物以及針灸的方式來給李芃解毒。
這個過程很是漫長,李芃的面色逐漸恢複平靜,但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阿姐?阿姐!”李絢連着叫了兩聲,但雙眼緊閉的李芃沒有任何反應,她頓時就慌了神,焦急地看向旁邊的禦醫,“她這是怎麼了?”
“原本風鈴草用量過多才會緻命,像金山公主這樣并未食用多少,按理說隻會損傷身體可能導緻癱瘓在床。”禦醫擡袖擦了擦額前的細汗,頗為無奈地歎息着,“但是金山公主體格太弱,遭此重創,究竟能否撐過去還得看造化……”
“居然這麼嚴重?”李儀此刻的心情說不出的沉重,若不是她留了個心眼,恐怕現在也像李芃一樣躺着了。
李治看了看床榻上陷入昏迷的妹妹,鄭重地朝禦醫拱手行了一禮:“還請務必竭盡全力救治金山公主,她年歲尚小,又剛與舅父家定下婚事,實在不該遭此厄難。”
“太子殿下使不得!”禦醫受寵若驚趕忙扶起李治,“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的職責,臣等自當盡力而為!”
有了禦醫的這番話,李治才稍稍安心,随後對旁邊的宮人吩咐道:“這裡風大,且人多手雜,不利于休養,你們好生将金山公主轉移到内殿去,方便禦醫給她診治。”
宮人們得了命令,正準備動手,殿外卻忽然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喊:“芃兒!我的芃兒!”
李儀循聲回頭看去,隻見一位婦人急匆匆踏入殿中,與她一同前來的人還有李世民,看來他們也已經得知了李芃的情況。
這位婦人就是李芃的生母,才人蕭氏。
她不顧一切地撲到榻前,看見女兒臉色蒼白昏迷不醒,她頓時焦急萬分涕淚橫流,“我的芃兒這是怎麼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見到李芃的情況,作為父親的李世民亦是面色沉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殿内之人包括禦醫在内皆不敢作答,唯有李治緩緩上前低聲回道:“阿爹,十八妹喝了含有風鈴草的茶水,身中劇毒,經過禦醫的救治,情況方才有所穩定,隻是……能否脫離生命危險還需看她的造化。”
聽聞此言,李世民眸光一凜,“有毒的茶水?是哪裡的茶水?”
李治則指了指桌上的茶壺:“就是這裡的茶水。”
看着桌上還有幾盞倒好的茶,李世民急切的目光掃過李治兄妹幾人,趕緊追問:“那你們可有碰過這茶水?”
在關心李芃的同時,他也關心其他兒女的狀況。
在這種場合下李儀隻能閉口不言,所以依然還是李治率先答話:“阿爹不必擔心,妹妹們皆未飲用,隻有十八妹一人喝下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