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一樣,杜荷也在這裡。
李儀不禁越來越好奇,他到底是什麼官職,怎麼天天都不用去開朝會。隻不過除了早上,他其它時間好像都挺忙的,幾乎不見人。
“公主,您要的桃花粥煮好了。”
侍女端來一大碗桃花粥放在桌上,李儀瞥了兩眼,那是剛出鍋的還冒着熱氣。她近日感覺有點上火,聽說桃花粥不僅降火,還能美容養顔,就吩咐廚房給她煮桃花粥。
李儀朝闌珊使了個眼色,闌珊立即會意,給她盛了一小碗之後,又盛了一碗端到了杜荷面前。
杜荷先是看了眼那碗桃花粥,接着又往李儀這邊看了過來,那眼神像是在詢問她此為何意,李儀大方解釋道:“既然你也在這裡,那我自然不能吃獨食,要是傳出去會有損我城陽公主的名聲。”
說罷李儀便自己嘗了一口,見杜荷還沒有動那碗桃花粥,李儀揚起唇角笑得明媚張揚:“怎麼,你還怕我下毒啊。”
說着,她便笑意更濃。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笑。
杜荷自己也未察覺,他竟多看了兩眼,心神也有些恍惚。
長樂公主清麗無雙,而她明豔似驕陽,兩者之間相比較,似乎并沒有誰比誰遜色。她那雙和胞兄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卻是與之溫雅完全不同的嬌豔,談笑間迷惑人心。
杜荷強壓下心緒,自顧自地喝起了粥。
桃花粥很香甜,如她一般。
經過這幾日的努力,李儀把想看的書籍都看得差不多了,也就懶得再早起去藏書閣了。
……其實是那些書大多晦澀難懂。
照例李儀睡到很晚才起來,一推開門就見庭院裡多了個陌生面孔,其穿着與侍女略有不同,因此李儀才一眼就看到了她。
年紀十多歲的小姑娘。
“這人是……”
還不待李儀問旁邊侍女,那人就已經主動來到李儀面前,端端正正地俯首行禮:“民女詩茵拜見公主殿下。”
詩……茵?
城陽公主認識這人麼?
李儀還未做出回應,跟來的侍從長生便忙解釋道:“公主殿下,這位是我家大人的遠房表妹,姓秦,因家中突生變故無處可去,便來長安投靠我家大人,為了更好的照料她,大人便将她接來公主府暫住。我家大人本來想要親自帶她拜見殿下,無奈事務纏身,又不好擾公主清夢,所以便先離開了,還望殿下見諒。”
“你家大人的遠房表妹?”李儀上下打量着這位表妹,其儀态端莊,是一朵靓麗的嬌花,一直低着頭不敢直視李儀。
自己家的表妹安排住在她的公主府?這操作李儀委實看不懂。
但是人家都來了,李儀也不好趕人家走,再說公主府也不缺她這一口糧,便點了點頭道:“此事我已知曉,你去給她安排住處吧。”
“多謝公主殿下,詩茵告退。”
她臨走之前還很有禮貌地向李儀行了别禮。
當代的女子都是這麼溫婉端莊麼?就她李儀有點格格不入啊。
長生領着那表妹走後不久,綠枝便跑到李儀面前憤憤不平道:“公主,他們将那位秦姑娘的住處就安排在驸馬旁邊,兩座庭院相隔很近呢。”
李儀聞言隻是“哦”了一聲,這讓綠枝很是困惑,她猶疑着問道:“公主,這您……您能容忍?”
“有何不能容忍?”李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悠然自得地靠在搖椅上閉着眼睛曬太陽,“從杜荷将她安排住進公主府的那一刻起,我就知他們倆的關系不簡單,若隻是尋常親友,為何不安排住在他們杜府,還要接來公主府‘密切照料’?”
“他們想怎樣且随他們去,不要擾我清淨就行。”
李儀倒是看得很開,就算是杜荷和那位表妹同床共枕,她也不介意,因為他們也鬧騰不了多久了……
隻不過杜荷心系長樂公主,對這位表妹究竟是何心思,李儀還是有點看不太懂。
夜間,李儀剛吃飽喝足,正想讓人來收拾殘羹剩飯,就見有一人自庭院中走來,高大的身形随着燭光逐漸顯露。
“喲,驸馬來了?不巧,我剛用完膳,沒留你的份。”
李儀故作歉意,實則一點歉疚也沒有。
“無妨,我已用過晚膳。”杜荷壓根沒在意那桌上的殘羹剩飯,看着下人将其撤走之後,他便在離李儀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我那表妹今日可有來拜見過你?”
“她有來過。”李儀面色如常,“是個挺水靈的小姑娘。”
杜荷暗自觀察着李儀的神色,卻見她似乎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對此事毫不在意一樣,他斂下眉眼聲音冷沉:“她隻是暫時來長安投靠我,待家中事件平息,我便會派人送她回去,這段時間她隻能住在公主府。”
李儀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仍是氣定神閑地喝着茶。
杜荷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看了李儀兩眼之後,他還是沒再多言,随即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李儀凝望着他離去的方向,總感覺他有點奇怪。
似乎又想向她解釋什麼,又想用表妹來刺激她,莫非他把表妹接進公主府就是為了給李儀添堵?那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男人心,也是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