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走了過去,拍了下時頌的肩膀,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語氣輕快:“走吧,接着出發,馬上就要到了。”
易禾和時頌休整完畢後,再次踏上了路途。一路上,隻見郁郁蔥蔥的樹木,車流漸漸稀少了,車程也過了大半,易禾趁着等紅燈的間隙看了一眼導航,扭頭看向一直盯着窗外的時頌。
這是她和時頌第一次出遠門,時頌對于周圍的一切都是好奇的,一路上,他總是不停的和易禾聊着天,從周圍不斷往後退的樹木到對記憶中霍山的講述,時頌總是滔滔不絕,眼神也是亮晶晶的,他看向前方的時候眼底滿是期待。
“我以前和鳴蛇在霍山溜達的時候,也爬過這樣的樹。”時頌趁着紅燈的間隙,興緻勃勃的開口說道,“那時候河邊有好幾棵柳樹,正好也是有柳絮的時候,鳴蛇被柳絮嗆了好幾口,至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在飄柳絮的時間段去河邊了。”
“靠近霍山的甘棗山那邊還住着一個有長尾巴的小獸,我遇見他的時候,他還沒有化形,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時頌低下了頭,将腦海之中對家鄉的印象零零碎碎的說了出來,“牛首山那邊的河裡有着有翅膀的飛魚,鳴蛇生活在鮮山,我小的時候經常找他們一起玩,等易禾到了,易禾可以和我一起去霍山裡玩,可以嗎?”
“行。”易禾笑着答應,“到時候時頌要記得給我好好介紹你的朋友,不能反悔哦!”
“當然,我們一言為定。”時頌自信滿滿,眼底俱是驕傲的神色,他也迫切的希望将自己幼時的朋友介紹給易禾,仿佛這樣他就可以加深與易禾之間的聯系,讓易禾參與進他的過去以及未來。
在東一句西一句的聊天之中,時間已然過去了大半,已經到了下高速的時候了,易禾跟随車流下了高速,跟着導航的指引來到了景區。或許是由于工作日的緣故,一路上,人流越來越少了。
【本次導航結束,祝您一路順風。】
易禾将導航關閉,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了,該到吃飯的時候了。
“時頌,去吃火鍋嗎?”易禾遞給時頌一盒餅幹,眨了眨眼,唇角微微揚起。在陽光的映襯下,易禾的發絲也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陽光将易禾的臉龐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隐藏在陰影之中,顯得有些失真,而在陽光之中的那部分又巧妙的中和了陰影部分的失真,讓易禾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格外的柔和,就如畫中靜谧的少女一遍,恬靜動人。
一時間,時頌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隻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出發!”
易禾找了個停車位,将車停好後就拉着時頌來到了火鍋店,店内人不多,二人一進去就有了座位,簡單的點了幾個菜後,聊了會兒天,菜便上齊了。
伴随升騰的熱氣,二人有說有笑的吃着,不一會就吃完了。易禾看向了靠着牆壁發呆的時頌,不由的笑出了聲。
“時頌,你臉紅了。”易禾看着時頌,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道。
“有嗎?”時頌立即直起了腰,雙手捂住臉頰,但卻沒有想象之中的溫熱,也意識到是易禾在開玩笑,像是撒嬌般的開口,“易禾!”
“好了,不逗了了,出發吧。”易禾理了理衣服的褶皺,笑着開口道,“接下來就麻煩時頌帶路啦。”
“當然,放心包在我身上。”時頌拍了拍胸脯,十分的自信。
可當時頌看到易禾帶笑的眼眸時,不由的扭頭,避開了易禾投來的視線,假裝在觀察周圍的店鋪,他感覺自己的耳垂有些發燙。至于緣由,時頌自己也不清楚,周圍似有一層朦胧的霧氣,阻止着時頌前進,讓時頌無法理解此刻的心境,隻覺得自己心跳的過快,臉頰發紅。
他隻以為是快要到霍山的激動而引起的一系列反應,渾然不知自己此刻的過快的心跳和發燙的耳垂都可能是因為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人。
無論是易禾的笑顔還是投來的眼神,似乎都對時頌有些影響,隻不過,時頌并不清楚這種情感,隻覺得是自己過于激動了,而易禾呢,由于長期封閉内心,雖說現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對于親密關系的恐懼依舊存在于她的内心,讓易禾對于時頌有些異常反應有些視而不見的意味。
畢竟,在易禾的心中,現在的她和時頌僅僅是家人而已,這樣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可能是時頌就是這樣和家人相處的,有時張揚,有時羞澀,讓人無法完全琢磨透他的心思。
易禾跟随着時頌的指引繼續前行着,可走了一會兒,易禾總覺得自己好像剛剛來過這個地方,她将車停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指了指旁邊那棵歪七扭八的樹,語氣有些猶豫:“我記得這個地方我們十幾分鐘前好像來過,當時我們還讨論過這棵樹的。”
“呃呃……”時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易禾的問題,他确信他記得路,可現在的事實是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前往霍山了。
時頌有些沮喪,硬着頭皮指了一條路。十幾分鐘過後,他們又一次回到了原處,易禾再次看到了那棵歪脖子樹。
易禾歎了口氣,将車停好,伸手揉了揉時頌栗色的頭發。時頌捂住了頭發,擡眼看向了易禾,神色也有些委屈,話到口頭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