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失去了察言觀色的能力,對待學校裡的魚時,她總能分析個大概,樂辰言不一樣,和那些樣本毫不相幹。
問一句你為什麼不給我發信息,好像有點丢面子,但解決這個問題之前,那些黏糊的話她也沒心情說。
結果她不說話他也不說,就這樣面對面較勁,動作靜止,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很久,才終于在幽暗中看清對方嘴角抽動兩下,不知算不算笑了。
“愣着幹嗎?上車。”
與其說是上車,倒不如說上賊船更為貼切。
不知是因為她心神不甯,還是手上的美甲确實長長了,總之扣安全帶一定也不方便,手忙腳亂地戳了幾次,雜亂無章地一陣碰撞聲,也沒成功把它扣在對的位置。
樂辰言早已經發動了車子,卻并不着急離開,就在一旁靜靜看着,像是等着她求助一樣。
她也沒辦法,隻好微微側過頭,扁扁嘴看了他一眼。
這招好像比說話還好用,不過半秒,他整個身體迅速倒向她這一側。
其實理論上不用湊這麼近,因為她已經把那一整條安全帶拽了過來,順手戳一下的事,他卻心不在焉地表演慢動作,遲遲沒将那卡扣接到手中。
她沒心思衡量這距離遠近,迎面撲來的味道讓她一驚,腦中也有了模模糊糊的畫面感,清冷穩重的木質香跌進了夜場,看起來被失控的欲望萦繞,實際上深吸一口,又能感受到對方掌控感十足。
在機場免稅店試過這瓶,因為名字和味道都有點與衆不同,外加那天店裡缺貨,她清晰地記到了現在。
“fucking fabulous?”
這兩個單詞被她脫口而出,帶着疑問的語氣,和樂辰言确認。
樂辰言一聲輕笑,像是默認了。
修長的手指終于把卡扣拽在手裡,随着一聲清脆,終于完成了正事,身體卻沒有退回去的趨勢,甚至繼續若無其事地問她,“嗯?你喜歡這瓶?”
聞香識人這話一點不假,語氣和這味道一樣,精緻高傲包裹了一股玩世不恭。
其實挺喜歡的,甚至因為當時沒買到有了些許執念,此時卻假意躲閃,正襟危坐,淡淡吐了句:“還可以吧。”
樂辰言差點就信了,又發現行動卻騙不了人,她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強烈而急促,分明是對這氣味上瘾了。
借着把她堵在這兒的便利,問句話像審問一樣,“你,沒什麼要和我交代的?”
龍佳昱像被撞暈了,差點問交代什麼,很快又意識到不對,這人怎麼倒打一耙呢?整晚積攢的小心思讓她理直氣壯反問,“你呢?你沒什麼要向我交代的?”
一句台詞讓她進入角色,他主動送過來,她就得寸進尺,整個人沒什麼力氣癱在靠背上,重心一偏又轉向他。安全帶根本擋不住,她伸手就抓他的領口,這件簡單的圓領T恤少了點氛圍感,她就用語氣補上。
“你好好想想。”
樂辰言心裡的疑問盤旋了一整晚,其實還沒來得及得到答案,又已經哄自己跟問題和解了。
那就是之前以為龍佳昱已經畢業,理由是她那條朋友圈文案,“再也不見了,明尼蘇達”。
然而今天從毫不相幹的蔣宇川口中得知,龍佳昱離畢業好像還早,才恍然大悟自己算錯了,她說她21歲,美國的學制好像多一年,通常情況下并不像他在英國讀書表弟一樣,21歲大學畢業。
他也還算敬業,整場表演中隻是候場間隙糾結一下這個問題,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嘗試接受要談異國戀的事實。
但這棘手的問題眼下突然被推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刺激沖遍全身,龍佳昱身上那股帶了微醺感的花香,像入侵一般占據着車裡的空間。
後備箱本來就已經裝滿了她送來的花籃,他還另外安排了鵬鵬把大部分的花籃“大軍”找搬家公司收納後拉回家裡安置好。
她也太肆無忌憚了,他也不甘示弱,一手握着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腕。
想在對視中威脅她放手,又猝不及防被她眼中的引誘擊中,他也無所顧忌地問:“你想就在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