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宿舍那有些陳舊的窗簾縫隙,絲絲縷縷地灑落在姬苠的臉上。姬苠悠悠轉醒,她緩緩地睜開雙眼,腦袋還有些昏沉,宿醉般的混沌感在腦海中彌漫。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頭節因為這舒展而發出“咔咔”的聲響。
稍稍清醒後,姬苠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向宿舍的另一張床鋪。隻見昨天那個一直戴着口罩的女生已然醒來,正靜靜地坐在床上,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腿上,頭微微低着,眼神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安靜的模樣,仿佛與這略顯嘈雜的宿舍環境格格不入。
姬苠來了興緻,她從自己的床上輕手輕腳地跳下來,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朝着女生走去。她故意放輕了腳步,想要搞個小惡作劇。走到女生身邊後,姬苠猛地擡起手,在女生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同時扯着嗓子大聲問道:“你怎麼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和喊聲,讓原本沉浸在思緒中的女生猛地一震。她的身體瞬間僵硬,像是被點穴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過神來。女生緩緩轉過頭,用那帶着些許迷茫的眼睛看着姬苠,随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沒事,隻是做了個夢。”說完,女生擡手打掉了姬苠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後迅速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她快步走到自己的衣櫃前,拉開櫃門,從裡面翻出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動作幹脆利落。緊接着,她便朝着宿舍的衛生間走去,不一會兒,衛生間裡就傳來了水流的聲音。等女生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後,她連看都沒再看姬苠一眼,就徑直朝着宿舍門口走去,“哐當”一聲,宿舍的門在她身後重重地關上了。
姬苠看着那緊閉的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也該洗漱了。她慢吞吞地走到衛生間,開始了自己的洗漱流程。當她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環顧整個宿舍時,才發現偌大的宿舍裡已經空無一人。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姬苠總覺得有一條無形的視線在自己的背後偷偷地注視着自己,那視線冰冷而又銳利,仿佛要穿透她的身體。
姬苠的後背瞬間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下跳動都仿佛在耳邊擂鼓。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不過,姬苠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她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三步并作兩步地離開了宿舍。
出了宿舍,姬苠一路小跑,她的腳步匆匆,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因為心裡一直惦記着那個奇怪的視線,她有些心神不甯,腳下的步伐也變得有些慌亂。她急急忙忙地朝着工廠的方向趕去,一路上,她顧不上欣賞路邊的風景,也顧不上和路過的熟人打招呼。
終于,姬苠在規定的時間前趕到了工廠。遠遠地,她就看到了那個戴口罩的女生的身影。姬苠咬了咬牙,加快了腳步,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朝着女生沖了過去。她超過了女生,一路跑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剛在工位上站定,昨天那個滿臉刻薄的阿姨就出現在了姬苠的面前。阿姨的眼睛裡閃爍着貪婪的光芒,緊緊地盯着姬苠,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塊肥肉。她雙手叉腰,扯着那尖銳的嗓子大聲說道:“現在的小姑娘就是好吃懶做,現在居然光明正大地遲到,這工廠的風氣都要被你們這些人帶壞了!”阿姨一邊說着,一邊還不停地搖頭,臉上滿是嫌棄和不滿。
姬苠對于阿姨的态度其實是很無奈的,她并不是不想和阿姨理論一番,隻是覺得跟這樣的人計較實在是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畢竟,尊老愛幼這個道理,姬苠從小就懂,可有些人卻似乎并不明白。
經過一上午的忙碌工作,姬苠已經累得像一灘爛泥一樣,完全不想再動一下。她癱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散架了。
上午的工作雖然辛苦,但至少還算平靜,這讓姬苠稍稍松了一口氣。然而,到了下午,她卻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整個工廠都異常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害怕。這種安靜,簡直就和那些傳說中的黑心工廠一模一樣。
姬苠的心中開始泛起一絲不安,她覺得這種平靜實在是太詭異了。一整天都如此平靜,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這反而讓她的緊張感愈發強烈起來。她不禁想起了那句“暴風雪前的甯靜”,難道說,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嗎?
夜幕降臨,第一天的威壓讓所有人都不敢違背機器人的命令。然而,在這種高效的工作環境中,根本沒有時間去深入調查事情的真相。這對于揪出磁場不穩定的對象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為不利的局面。
時間緊迫,姬苠深知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她暗自思忖着,要想從車間長手中拿到鑰匙,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去索要,隻能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進行。
終于熬到了下班時間,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敢踏出車間半步。大家似乎都對這個機器人的命令心存疑慮,擔心這隻是一個陷阱,一旦出去就會遭遇不測。
姬苠站在原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她注意到那個戴口罩的女生開始收拾東西,似乎也準備離開。于是,她決定跟随着女生一同出去,看看是否能找到機會拿到鑰匙。
當姬苠走出車間時,她并沒有看到女生的身影。她不禁心生疑惑:“走得這麼快?”
姬苠回到宿舍後,像往常一樣刷起了在場證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宿舍裡的其他人都漸漸進入了夢鄉,四周變得異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