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恒溫設置的拍攝現場，腿旁從未見過的紅木架子床，身上的複古風棉服一點都不保暖，馮令一張臉凍得青白，這樣子倒更符合導演心中的角色，他還嘀咕，“還是漂亮了點，化妝師水平不行啊。”

被清場出去的人不包括化妝師，她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水平不行？她水平超行啊，原形為蜘蛛的她最高記錄同時給六個人化妝，這次來的三個秀人本來就長得好看，要化普通而不是化醜，是很挑技術的好不好。

兩位演員遲遲不動，導演的微型喇叭直徑飄到他們耳旁。

“動起來！動起來！我不要木頭樁子！奧利弗，你用你的眼睛看他，看他的臉，看他的喉結，想象他脫衣服的樣子，我要你用眼睛脫他的衣服！馮令，我要的是你緊張、害怕，但又期待的狀态，而不是這鬼地方怎麼那麼冷，我與我的衣服永不分離的鬼表情！你待會需要脫個精光！”

一遍不夠，來回在周圍打轉說了三遍。

馮令看到自己的隊友臉也青了。

他們這個團成立兩年，作為第六順位出道的馮令跟自己的隊友都不太熟，他沒什麼事業心，參加選秀是因為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看到招募信息，鬼使神差給自己報了名。

一路過關斬将，意外的順利，可能他就是有點運氣，成功出道後，他也對自己的生活還蠻滿意。第六出道的自己是團裡的透明人，粉絲最少，不過，他們團就隊長比較好，其他人勉強都是菜雞互啄，隻不過他是裡面最弱的菜雞。

此刻站在面前的隊友奧利弗當年其實是奪冠熱門，惜敗隊長。

想想，隊長此時身上數個商務，每天忙得飛起，奧利弗隻能下海演腐劇，難以接受這種局面很能理解，況且他和巴特真的在談戀愛。

但這些都跟馮令沒關系。

這場戲拍得非常不順利，一開始導演雨露均沾，兩個都罵，後面隻抓着奧利弗罵，最後監視器都被踹了，導演甩手走人，走前極其惡毒地說:“上床都不會，當什麼男人。”

也許這話真的刺激到奧利弗，翌日的拍攝突然順利了。

劇本裡這是攻和小三的第一場床戲。

兩個人互相試探，對于攻來說，眼前這個人同自己的愛人完全不同，他沒有愛人好看，性格也悶，可是陌生就是最好的刺激。

奧利弗慢慢靠近馮令，他身材高大，站在馮令面前時，身形幾乎可以完全籠罩着對方。馮令察覺到對方今天狀态跟昨天不太一樣，入侵性太強了，這讓他很不适。

可是現在在拍戲，奧利弗狀态好了，他失誤，導演就要罵他了。

馮令幾乎硬着頭皮往下演，他像劇本裡那樣，小心翼翼又略帶雀躍地看對方一眼。

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撲倒。

他腿撞到了床架子，這發展跟劇本寫的不一樣。

導演沒叫停。

馮令臉被一隻手粗暴壓住，那隻手近乎蓋住他大半張臉，奧利弗的尾指碰到了他的唇瓣。馮令沒有潔癖，可還是在這時覺得難受。

衣服拉鍊拉下的聲音刺耳地響起，一切猝不及防，他下意識掙紮，當奧利弗的手伸到毛衣裡時，馮令終于控制不住大叫:“停停停！”

好冰的手！

這句話一出，壓住他的人瞬間離開了，徒留馮令衣裳淩亂地還躺在道具床，臉上的黑框眼鏡都歪了，他有些回不過神。

導演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走近了，他在問奧利弗，“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