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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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紫蘭踩下最後一階鐵梯,幾人扶她站穩後,頭頂的“鬼”又吼了一嗓子:“我們準備好了,你們開門吧!”
“他們怎麼不下來?”地中海急切地問。
商紫蘭見怪不怪:“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下來。”
故事劇情走到這,顯而易見隻差開門和一錘定音的交戰。開門以後會發生什麼尚未可知,但她更傾向于藍胡子把勝算賭在最後一步。
藍胡子嗜血濫殺,偏偏自我道德感極高。這類人大多擁有超脫常人的自我認同感和自信心。将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名副其實的爛人一個。
所以比起旁觀,他一定更喜歡親手終結生命。那麼結合地面血迹來看,他現身在井中的可能性極小。反言之,井底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開門吧。”商紫蘭不作過多解釋,主要是解釋了也沒用。
地中海又擡頭看了眼,猶猶豫豫地應聲,轉身拿出鑰匙,緩緩插入鎖孔。
吱呀——
尖銳的響聲過後,棕黑的門順勢開啟,随即一道明亮暖黃的光照射出來,刺得衆人閉上眼。
再睜開時,門内的景象已然映入眼簾。
與想象中不同,門内幹淨整潔,散發着淡淡的木質香。中央空出一大片,左右兩邊成列着十多個木櫃,木櫃上的物品都蓋了一塊布,隻可窺見是四角方形。
井底幾人登時愣在門外。
全然不知,地面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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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前。
鑰匙與鎖孔契合,鎖芯轉過半圈的一瞬間。古堡東面樹林的一顆樹後,蘇塘躲在樹後一邊伸頭觀察一邊小聲嘟囔:“人呢?怎麼還不出現?”
“你在找我嗎?”惡魔般的低語突然從耳邊響起。
蘇塘反應了一秒,然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驚的林中鳥撲棱棱飛向天穹。
他頭都沒敢回,往顧汀和方轍的方向瘋跑。
蘇塘心酸的是他都吓成這樣了,還沒人上來接一手安慰安慰,導緻他跑過頭,一個滑鏟摔了個屁蹲。
他揉着屁股站起來,轉身就看見藍胡子含笑朝他們走過來。
藍胡子攤開手:“你們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客人。”
他看着不遠處的兩人,笑容蓦地僵在臉上。
顧汀大腿翹二腿地坐在井沿,支着下巴,一臉意味闌珊,甚至從始至終沒投來一個眼神。
方轍雙手抄兜站在他身側,垂着頭,不知道在看哪。
藍胡子:“……”
“二位看來是不想和我叙舊了。”他努力維持貴族人設,又強迫自己笑了笑。
就是嘴角被氣的有點抖。
顧汀:“……”
方轍:“……”
藍胡子:“………………”
他低頭想看看自己全身,但隻看到自己的大肚子,他又擡起手對着光仔細看了會兒。
蘇塘:“我們能看見你。”
“呵呵。”藍胡子成功被氣笑了,他很詫異道:“你們不怕我?”
話音落地,顧汀終于擡眸,在他臉上冷冷掃了一圈,說:“你是見人就咬的狗嗎?想讓誰都怕你。”
“你!……”藍胡子一噎。
“原來能這麼罵。”方轍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顧汀偏過臉,兩人一時四目相對。片刻方轍溫和笑笑,說:“學到了。”
你學沒學到關我屁事。
顧汀煩躁的扭回頭。
幾米外迂回了幾番的藍胡子已經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他嘴角撇到極緻,藍色的大胡子不斷抖擻,眼白爬滿紅血絲,迸發出陰戾狠毒之色。
“完了完了,生氣了。”蘇塘緊張的直哆嗦,“他不會要拔劍終結我們吧?!”
還真是。
蘇塘剛念叨完,藍胡子忽地背手。
刷地一把銀劍自他身後破空而出,緊接着藍胡子飛身,直直刺向顧汀的脖頸。
利劍旋起勁風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顧汀剛有起身動作,就有人攫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
锵!
銀劍和石頭猛然碰撞,一瞬間火星四濺。
顧汀臉頰不輕不重地蹭到方轍的肩膀。
“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哪怕是如此險峻的境遇,他的聲音依舊無比沉穩,甚至到了安撫人心的地步。說話間,他的肩膀也微微震顫,顧汀聽見他說:“去吧,這裡有我就好。”
于是顧汀半秒的停頓都沒有,掙脫他的手,轉頭朝反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