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發生了兩件事。
一件是睜眼時間已是中午,不算遲到,因為都算缺勤了。範思雨的手機沒電,還是事後充了電才發現組長打了好幾個電話,翻開小組微信,裡面發了幾條問她哪去了。
似乎很關心員工的樣子。
範思雨隻好假意說自己人不舒服,請假一天。組長發個中年婦女“理解”的表情包。她想應該是被誤認成大姨媽來了。不過她也懶得和他解釋。
第二件事是發現自己的行李包被提了過來。賀晙稱找不到她的衣服,也不知她會穿哪件,就把所有的衣物都拿過來放衣帽間,讓她自己選。
範思雨心中翻了個白眼,她日常穿的衣服就那幾件挂衣櫃裡,一打開就看清,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她也接住了這“司馬昭之心”,并沒有說什麼,洗漱完穿好衣服就下樓覓食了。
周姨做好了午飯,賀晙早已吃完,此刻不知和莊叔去了那裡。
範思雨扒拉完午飯,就想出門消食。散散連日來起伏激蕩的心情。
“怎麼穿得那麼密實?”周姨見她在那麼熱的天,卻穿了件半高領的無袖緊身T恤。
範思雨胡謅随便穿的。自嘲地咧咧嘴。
“挺不錯,顯身材。”周姨笑了笑就走了。
她聽了有些許臉紅。方才洗漱時,鎖骨到後背紅痕比較密集,自己看了都吓一跳。忽然想到賀晙說不知她會穿哪件,可能是考慮到這個狀況了。想到這裡,臉熱得更厲害,穿上外鞋就跑出去吹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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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晙從理發店裡出來時,莊叔已經采購好了需要的物品。隻是東西有些大,轎車的後備箱放不下。
莊叔不知賀晙買那麼多塑料墊做什麼,也不敢多問。叫了輛運貨的車,拉到了碼頭。
賀晙和莊叔上了船。他問莊叔把墊子鋪好,需要多久。莊叔說不用多久,晚飯前就可以弄好。他聽了點頭,走出船艙,船身忽而一陣搖晃,趕緊抓了一旁的扶手。
今天開出來的是小快艇,沒那麼平穩。賀晙探頭看了眼海,還是覺得很晃眼。
到了泛善島東碼頭,範思雨騎着明眸噔噔噔地過來。賀晙朝她招了招手。她攬了攬缰繩,讓馬停了下來。
“你哪去了?”她仔細看了他全身,又說,“你頭發短了?”
賀晙也不回答,走到馬旁翻身蹬了上去。
“太熱了。就理短一些。”他指了指後面的頭發。
因是範思雨單獨騎,按的是單人馬鞍。兩人共坐顯得擁擠了些。她被擠得不好坐,往前坐一點,可空間就一個成年人的臀部寬,坐前坐後都很擠。更何況後面那位身闆還比她寬,擠挨過來,像被推土機攆着。
她掙了幾下,打算下馬,但被賀晙一手攬回去了。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你騎馬老是不安分,小心摔了。”他把她的腰捆得緊緊的,不得動彈了。
“還不是你……”範思雨不自覺地翹了嘴。
賀晙指揮馬動了起來。兩人慢慢往别墅去。路遇一片野花地。他突然下了馬。
“我前幾天,見工人的孩子們摘了好些花。五顔六色搭配起來挺好看的。我去給你摘一些玩兒。”
範思雨想喊他别去了,有些花杆有刺,他的手心又嫩,喇到手可疼了。但賀晙已經走到坡下,蹲下去,隐在了一片雨後才冒頭的花海裡。
熱帶氣候的花長得快,一場雨後,一叢叢一簇簇到處都是。賀晙摘了一束,色彩搭配了一些,然後獻寶似得捧到範思雨面前。
看着他一副求表揚的神情,範思雨勉為其難地接受,并稱贊很美。
“你為什麼不喜歡睡蓮?”他趁着範思雨心情不錯,借機問。
“我好幾次都把鮮切睡蓮養壞了,也不知為什麼。”範思雨倒不是真讨厭,隻是覺得那花難伺|候。“我還去花店問了方法,覺得也沒弄錯步驟。”
她說着,又把花塞回賀晙的手裡,跑下公路,去一叢半人高的草旁,拔一些草來。兩人就坐在公路邊,賀晙看着範思雨,見她的巧手一鼓搗,快速編出了兩個草環。再把他摘的野花别上去,色彩斑斓的花環就完成了。
隻是花環編得太小了,戴不進脖子,隻好戴在頭頂上。然後兩人各頂着兩叢花,騎着馬,遊蕩在公路邊。
身旁有輛小卡車開過,司機和副駕的莊叔對兩人脫帽行禮。範思雨難為情地點點頭。賀晙倒是極自然地揮揮手。
“你買了什麼啊?”她見到貨車後面的大紙箱,扁扁的疊了好幾個。
“吃完晚飯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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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範思雨在自己房間呆了一會兒,處理了線上一些工作。才過一會兒,賀晙就在二樓喊範思雨下來。
見他穿了套瑜伽服,深灰色的套裝,褲子是燈籠樣式,從樓上看下來,他并腿站着,像個驚歎号。
“什麼呀?”她跟着他,走進二樓的活動室。活動室很大,有各種運動器械。中間有塊空地,攤上了幾塊海綿樣的墊子,外層用皮革包着。範思雨上去踩了踩,問要不要穿襪子。
“不用,你坐中間。”賀晙指了地方。
範思雨不知他想幹什麼,難道想教她瑜伽嗎?不過她還是聽話地坐了下來。
賀晙走到她面前,也盤腿坐了下來。兩人膝蓋碰到了膝蓋。
“要幹嘛?”範思雨想往後坐,卻被賀晙大手一攬到懷裡。她倒也沒驚訝。
“坐懷裡,坐穩了,别像騎馬那樣動來動去。”他把她的手腳都圈進懷中,把她的腦袋也箍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