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範思雨回複。又問張若彤怎麼沒睡。她和張若彤有十二小時的時差。那邊回複說是醒早了。
未免醒得也太早了。看看時間,現在是五點半,同理那邊就是淩晨五點半。張若彤沒到十點是不會起來的。不過她經常熬夜,生物鐘不定,也是有可能。
範思雨發了條問她在港城的展覽忙不忙。
張若彤回說不忙。又問範思雨的工作适不适應。
其實兩人昨晚在電話裡聊過研究所的工作,範思雨還吐槽了一番。這回又重複提起,她疑惑地發了語音問:
——怎麼又問這個了。這裡沒多少工作,同事們都無所事事。
範思雨想起賀晙居然是這個項目的投資人之一,以前都沒聽他提及。不過賀晙在外有諸多投資,這樣的小項目他投一個也不奇怪。那個新開業的島嶼,大概也是他買下來的。不然也不會冠名:泛善。
對面回了一條。
——沒什麼,就随便問問。沒什麼娛樂項目嗎?
範思雨嗤笑着回複。
——有。一個是同事設的牌局。你曉得我不喜歡這個。另一個是有個海島煙花會。我還不确定去不去。
很快對面發了回來。
——為什麼不去?你不是愛熱鬧嗎?
範思雨看了,抿了抿嘴。她在微信裡删删改改。
——因為那個聚會是賀晙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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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善島有一條剛修的公路,筆直平緩。
“你怎麼不會開車?”溫晏握着方向盤。他開着一輛敞篷跑車,一路風一路塵。
“我以前眼睛不好。”賀晙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島上做好了移動通訊信号塔,網絡和這條路一樣暢通。手機上有範思雨發來的消息:她在猶豫要不要參加聚會。
下午他去研究所,看到範思雨,對他還是毫無表情。不過她已經能正常同他講話。這對于賀晙來說,是個積極的信号。但她還在考慮參會與否,原因是在意這個聚會的舉辦人是他。
他回複了一條。
——去玩玩吧。就當散散心。
之後就一直沒有回應。他揿滅了手機。
溫晏見他郁郁寡歡,開導道:“嗨。别那麼緊張。小孩已經在澳洲治療了。”他以為賀晙在為即将開業的度假村而煩惱。
聽到這個好消息,賀晙面色稍霁。
“你不會開車,卻會騎馬。”溫晏看着前方,“你那匹馬什麼時候到?教教我怎麼騎啊?”
“你要騎,去專業的馬場,找個教練學。”
兩人到了泛善島的東邊别墅。三層半的藍白色建築。二樓是通透的三面玻璃牆。一樓有剛改造好的馬廄。東邊還依着賀晙的意思,圍出了一塊私人海灘。
“以後你去療養院視察,是不是要騎馬過去?”溫晏指了指南邊的小椰樹林,樹林的另一端是還在建設的療養院。“走路的話要二十分鐘。”
兩人在别墅裡轉了一圈。賀晙的行李已被肅麗寄過來,安置在裡面。目前别墅裡是一對夫妻在看守門戶。兩人是馬來華人,見到賀晙能用簡單的中文打招呼。
“正常能交流的。”這兩人是溫晏介紹的。以前曾是溫晏家裡的家傭。
三樓是幾間卧室。有一個大露台。二人來到露台上,溫晏指着不遠處的沙灘說:“你看,我上次說的跳水崖就在那裡。”
賀晙仔細看了看,那峭壁長得像被海浪沖刷出來的一般,翹起一舌端,下面皆是海水。
“有多高?”
“三四米?五六米?反正不高。”溫晏說要不要過去看看。
賀晙水性不佳。本不想去看。但他想起去H市安縣的範思雨家鄉時,也有一個這樣的峭壁。那峭壁上挂了個“禁止跳水”的牌子。
五分鐘的路程。兩個大長腿很快就走上了峭壁。賀晙看了眼下方,隻覺海水深沉,不止五六米。
“這會兒是退潮。但下面水很深。我跳過好幾次……”溫晏邊說邊脫|衣服,打算跳下去遊個泳。
此時賀晙收到範思雨的微信。
——還是不去了吧。見面了太尴尬了。
東邊有一叢烏雲,遮了小半天的晚霞。
溫晏脫了鞋子,轉頭看沒了人影。
“大少爺?你哪去了?”他抓起鞋子衣服,見賀晙已經下了山崖。他也來不及穿衣服,像個野人光着身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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