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時決定讓文武潛入那把守嚴密的祠堂一探究竟,自己則去尋找應祉的下落。
他知道,對于他來說,應祉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若沒有他,一切的一切也将沒有任何意義。
姚時重回密林,拿回被他安放在密林亂從中的青竹傘,而後尋至蠶洞。
此時陽光明晃晃地鑽進洞裡,讓姚時将昨夜的瘋狂仔仔細細地盡收眼底。
心裡的波瀾起伏讓他太陽穴突突的跳動着。
而這一洞暧昧裡竟真讓姚時發現了蛛絲馬迹。
應祉離開時,運轉輕功的腳印。還有那因急于離開,匆忙中掉落的發帶。
如此急迫,焦急。
一夜狂風驟雨,他竟還要拖着那樣的身子倉皇地逃離自己嗎?片刻都不願與我多呆?
“姚師弟?姚師弟?”文武急切的聲音從洞外幽幽傳來。
聞聲,姚時一愣。
此處地理位置隐秘,在外難尋,卻能清晰地将洞外的聲音盡收于内。
難道,他急着走是因為聽見了什麼?
聽着文武尋找他的聲音漸遠,姚時匆匆追了出去,誰知遠遠地就見到文武的肩上扛着一個半昏不醒的人。
姚時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甯血閣閣主的大弟子慕禾!
文武将慕禾放到地上,簡明扼要說起剛剛之事。
原來文武奉命入了甯血閣祠堂,竟然發現慕禾和沈棠兒被扣押在祠堂之内,當時慕禾正沖破了身上穴道,氣血反噬,文武想着反正要尋密道下落,索性趁此機會直接把這甯血閣少當家的抓了直接問,也少了許多麻煩。沒想到,他這舉動反倒幫了姚時的大忙。
姚時身上毒粉一激,慕禾悠悠轉醒,不等慕禾開口,姚時倒是直接問道。
“醫谷的人帶着你師父逃了是嗎?”
慕禾目光一冷,姚時的話讓他的瞳孔微震,他不認識姚時,卻認出了文武。
在慕禾的角度看,文武和那劉風還都是逍遙宗的人,那麼眼前的姚時恐怕也是,逍遙宗和聶雲聯手了?抓他是為了什麼目的?為何他知道得那麼清楚?
“你們想做什麼?”慕禾慎重開口,沒有正面回答姚時的問題。
姚時不需要慕禾的回答,因為他看到在自己問出口時,慕禾眼中閃過的震驚,這就足以讓他确認答案。
“我是來幫你的!”姚時淡淡開口:“幫你找到你師父的下落。”
聞言,慕禾一怔,随即就見姚時拿出一截一指長的詭異木棍,而後直接點燃。
隻見點燃的木棍逸出一縷淺淡的青煙,緩緩沉向地面。姚時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他多年未體驗過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對于應祉的去向,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卻又害怕,這個猜想是錯的。
姚時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呼吸都變得慎重。終于,那縷青煙在清風的幾次阻礙下,緩緩向着密林深處的某一方向流動而去。
見狀,姚時心下了然,竟也不像此前那般消沉,也不管慕禾是否要跟着,他自己反而快速向着青煙指引的方向而去。
密林的雜草、枝葉劃過姚時的臉頰,卻絲毫不能牽絆他半分,他腳下生風,似乎忘記了此處不平的山路。
心跳震耳欲聾,呼吸填滿胸口。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想見他,很想很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而這一條通向他的路,姚時已經走了十四年。
可當姚時尋迹而去時,卻見到一身醫谷弟子裝扮的人滿身傷痕,被甯血閣弟子逼向了崖邊,姚時一眼認出那是他苦尋的人。
周圍不見其他人的身影,隻看見一身醫谷裝扮的應祉,姚時當即便明白,是應祉僞裝成醫谷之人,引走了甯血閣衆弟子。
此時,甯血閣弟子無數刀劍砍向了站在懸崖邊的應祉。
應祉腰間軟劍一出,堪堪抵擋住衆人的劍刃,卻不想一支穿雲箭,帶着如鷹啼般的箭鳴從刁鑽的角度呼嘯而來。應祉舉劍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射中,卻在千鈞一刻,白影一閃,姚時出現他的面前。
隻見姚時手握青竹傘的傘柄,用力之間,傘的玉骨碎裂,一柄一指寬,薄如蟬翼的長劍瞬間出鞘。
隻一眼,應祉就認出了那柄劍,竟是在十四年前,被黑衣人從他手中奪走的清回劍。而那清回劍的劍柄上還拴着一塊拇指大小的黑色玉牌。
應祉全身一震,想起姚時手握青竹傘述說愛意的種種。
而在此時,姚時拼盡全力就砍斷了飛來的穿雲箭,卻不想第二支箭直直射入他的心口。
“大人!”與慕禾姗姗而來的文武高喝一聲。
那支箭帶來的巨大沖力讓姚時與應祉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墜落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