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制服沒有回答。

他用沉默回答了池小序的問題，池小序卻猜到了他的回答：不見了，走了，離開了，消失了。

池小序看破不說破：“這裡，有沒有這座城的戶籍名單？”

黑制服低頭看了他一眼：“有是有，但那時很多年前的名單了，現在的人都換了好幾批了.........”

“不要擔心。”池小序說，“我隻是想驗證一個猜想而已。”

這時，黑制服露出了糾結的表情，仿佛在糾結要不要聽信池小序的鬼話。

“就一眼。”池小序試探着問。

“行。”黑制服說。

池小序跟在黑制服身後，看着地上時不時落下飄搖的影子，有一瞬間的晃神，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兩三步越過黑制服，幾乎是急切的推開了一扇門，那門吱呀一聲打開，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池小序嫌棄的捂住鼻子，回頭看了一眼黑制服，後者抱着手臂垂眸看他：“好久沒人進去了，你嫌棄啊？”

“嫌棄？”池小序瞟了一眼地上厚厚的灰塵，強迫自己開口，“不嫌棄，隻是.........”

他低頭吹了吹地上的灰，白色的煙塵瞬間飛了起來，池小序往後退了兩步：“看得出來，你們三個誰都不願意打掃衛生..........”

“........”黑制服放下手臂，皺着眉看池小序，“你這小貓，怎麼這麼愛說話呢？”

“抱歉。”池小序小心翼翼地踩在灰塵上，表情有些猙獰，語言也更加犀利了，“說實話，這地方，我不願意再來第二次。”

“.........”黑制服被氣笑了，他跟着池小序身後走了進來，像是在刻意報複一樣，腳步重重的，帶起的灰塵嗆得池小序撲到了旁邊，一個勁兒的咳嗽，本來想開始抱怨，可想到自己現在算是寄人籬下，瞬間把想說出口的話都咽了回去。

咕咚一聲。

池小序小聲地念叨了幾句。

他憑借自己的感覺來到了一個櫃子旁邊，盯着這口黑乎乎的櫃子，片刻後，池小序用爪子試着刨開櫃門，突然，身後伸出來一雙手，那雙手打開了門。

“.........”池小序沒有說話。

黑制服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名冊，饒有興趣地看着池小序，說出的話模棱兩可：“感覺你對這裡很熟悉啊？”

“呃.........”池小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設想了許多種答案，最後決定已讀亂回，“可能貓都比較聰明吧。”

話音剛落，池小序後腦一痛。

居然被黑制服彈了一個腦瓜崩，後者蹲在地上，将那本名冊攤開，淡淡地掃了池小序一眼：“胡說，你身體裡有巴楚楓的精神體，你不對這裡熟悉對哪裡熟悉？”

“他會給我指引？”池小序好奇地歪了歪頭，用爪子踩在名冊上，示意黑制服不要翻頁。

黑制服微不可察地瞪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巴楚楓怎麼會.........”

話音剛落，黑制服癟了癟嘴，有點不甘心似地說：“的确是他在給你指引，可是你别高興太早，沒準他哪一天就消失了。”

“你傷心了？”

池小序好笑地一眼掃過去，踩着名冊翻了頁，他看見黑制服的表情一凝，幾乎是惡狠狠地盯着自己，池小序看見名冊上的一個個圖案。

他無意間問黑制服：“他是你的朋友吧，看上去你們關系不錯。”

“一般般。”黑制服說，說完，他将手伸向池小序，“小貓，你在看什麼，認識字嗎？”

池小序嫌棄地一躲，躲開了黑制服的手：“你是在羞辱人嗎？我怎麼可能.........”

池小序瞥了一眼名冊上的圖案，尴尬地咳了一聲：“我怎麼可能認識字.........”

“這不像是人寫的字.........”池小序補充，“這是什麼時代的文字？”

黑制服嘲諷地瞧了他一眼：“真不認識？”

“.........”池小序點頭，“對！”

語氣堅定，铿锵有力，一時間讓黑制服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所以呢？”池小序問，“可以給我翻譯一下麼？”

說完，池小序低頭看向地上的名冊，盯着那一串串的花裡胡哨的圖案，最後一臉悲哀的擡起頭：“真看不懂，一個字都不認識。”

“呵。”黑制服淡笑了一聲，他指着名冊上的一個名字，對池小序說，“這個人叫‘巴楚楓’。”

“..........”

池小序看着那字體開頭的一個字，這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圖案，西瓜加葫蘆，很奇異，很離譜，很簡單的圖案，池小序完全看不懂這居然是“巴楚楓”三個字。

他繼續看向黑制服：“然後呢？”

“........”黑制服沉默了片刻，說，“在一百年前，巴楚楓從一片廢墟逃到了這一片廢墟，創造了戎猿城。”

池小序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