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找一個人。”

池小序說。

艾裡像是很驚訝似的，不可置信地朝池小序看過來，很快，他有些猶豫地喃喃道：“我不認識太多人.......”

“沒事啊。“池小序笑了，他舉起爪子，點了點不遠處的檔案室。

末了，說，“而且啊.......我之前好像看得也沒有那麼清楚。”

“貓的記憶力有限，我怕我明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我可能明天就不記得到底是誰燒掉了療養院。”

說完，池小序靠着欄杆往樓下看了一眼，隻見樓下一個紅毛程橡關了門，走了進來。

沒等程橡看過來，池小序迅速地藏在了看不見的地方。

這是一個程橡看不見的死角。

【貓，你真的好喜歡威脅别人啊，這樣不好，你跟誰學的啊？】

【這還需要學？我覺得貓在這方面天賦異禀。】

【壞了，叛逆期嗎？】

絲毫沒有一點“叛逆”自覺的池小序看起來非常自信，果然，不出兩秒，艾裡皺着的眉一瞬間松開了：“你要進檔案室？”

進檔案室找什麼人？

池小序點了點頭。

“掃臉系統裡有你的面部采樣，你可以随意進出。”艾裡說。

“那不一樣。”池小序搖了搖頭，他朝着檔案室的方向走了兩步，回頭看見艾裡并沒有跟上來，“你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我找别人去了。”

“我.........”

糾結，糾結，還在糾結：“哪裡不一樣？”

池小序：“我要是進去了，封辰一定會知道，他掌管着整個基地的錄入系統。”

“你和他關系不好？”艾裡問。

池小序：“非常不好。”

“你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不喜歡他？”艾裡問。

問題很多，池小序覺得自己再說下去就虧了。

他閉了嘴，瞳孔裡的情緒快速轉變，歎口氣，池小序說：“我和他就像是實驗品和科學家的關系，關系的确不太好，他這個人太多疑了，今晚要是知道我進了你們檔案室，明天就殺過來了。”

“？”艾裡愣了一下，他看向池小序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他都好久沒有抓過變異體回白塔了.......造謠是犯法的.......”

“這貓什麼時候守過法？”

這時，一道聲音從樓下傳來。

池小序低頭往下面看去，是程橡。

程橡正順着樓梯往上走，一邊走一邊緊緊盯着池小序。

被盯得渾身不适，池小序不爽地往後挪了幾步，給艾裡做了個“stop”的手勢。

做好了心理建設，池小序終于鼓起勇氣朝程橡跑過去：“借一下你的臉。”

“沒臉。”程橡沒好氣地說，看上去不太想理池小序，自顧自地往遠處走。

被忽視的池小序終于忍無可忍，不講理地望着天，憋出兩顆淚：“賀新亭，程橡他又欺負我！”

“？”程橡，“........嘿！”

“你們貓真的是一個神奇的物種，明明可以和平解決，非得告狀。”程橡笑得很陰森。

“抱歉。”池小序雙爪合十，鞠了一躬，“我實在沒轍了，偶爾告告狀也情有可原。”

“我貓小言輕，麻煩你了，人。”

被池小序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給盯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程橡心裡湧起一種一拳砸穿地心的沖動，但這種沖動很快被他壓了回去，程橡眯了眯眼睛：“好的，貓。”

事實證明，池小序和優柔寡斷的人做不了交易，他實在是不想花時間去等那可有可無的回複。

借了程橡的那張臉，池小序順利地進了檔案室。

他一個人穿過一排排架子，仰着腦袋往高處看。

真多，這應該是整個基地人的信息吧，密密麻麻的檔案袋堆成一團，池小序輕聲跳上去，拿爪子翻開一頁。

沒翻動？

池小序再次嘗試了一次，還是失敗了。

不是吧，這書還認主呢？

池小序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四下望了一眼，越來越覺得詭異，檔案室翻不開的檔案.......安安靜靜的，空無一人的環境。

忽然，角落裡傳來一道輕響。

像是筆落在了地上。

池小序小心翼翼地跳下去，踩在軟軟的地毯上，躲在架子後面探出半個腦袋。

探頭探腦地往那邊瞧看，瞧到一堆檔案袋.......

檔案袋淩亂地堆放在桌上，電腦開着機，椅子在地上轉着圈，但是沒有人，兩秒後，一個約莫五十歲的女人從桌下鑽了出來，捏着一隻老舊的鋼筆。

霎時間，池小序認出來了。

她就是之前每天每夜都要造訪白塔藏書館的那個女人，隻是後來藏書館塌了，她才終于沒有來了。

那張太容易被記住了，因為.......看上去太蒼老了，皺紋規則地爬在臉上，總給人一種.......亂成一團麻線的錯覺。

池小序不出聲，雖然是以正規途徑進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很心虛.........

【貓崽，你名正言順進來的，心虛什麼啊？】

【對啊，貓，你怕什麼，不應該她怕你嗎，你可是一隻，會說話的貓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