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序睜開眼睛，四下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程橡身上。

定格許久，池小序原本有些凝固的表情瞬間放松開了，他的語氣也輕松了下來：“首先呢，今天謝謝你了，我一定幫你給賀新亭美言幾句。”

池小序覺得自己的臉皮無比的厚。

說着說着，他突然有點想笑。

半晌，池小序繼續說：“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你，可以嗎？”

“那必然可以啊，小貓。”程橡在池小序對面坐下來，盤腿坐在地上，整個人放松下來，手托着腮，“就沖你剛才那句話，我有問必答。”

聞言，池小序還是遠離了幾步，挪到一米開外的地方，和程橡面對着面。

見狀，直播間又是一陣喧笑：

【貓，你這疑心病是有多重啊，怎麼什麼都要防着？】

【對面可是前主播排行榜榜首欸，防着點沒問題，應該防，貓，繼續防着，小心一切。】

【對，但是他這一驚一乍的樣子真的挺好笑的。】

【他是我見過最最小心的主播，說實話，我放心多了。】

【還不喜歡逞強，貓很喜歡仗勢欺人哈。】

【這裡的“仗勢欺人”似乎不是一個貶義詞呢。】

【貓隻是合理的利用生活中的一切資源，免得走彎路。】

【對對對。】

“主播之間也是可以相互吞噬的，無論等級大小，是嗎？”池小序問，在主播之間的食物鍊和變異體之間不同，低等級的主播同樣可以吞噬高等級的主播，和變異體之間高等級吞噬低等級的單向食物鍊不同。

“是啊。”程橡說。

池小序眨了眨眼睛：“這樣啊。”

“還有呢？”程橡似乎很喜歡被問問題。

“還有。”池小序繼續說，他湊近了一點，用非常小聲的聲音問，“請問你現在直播等級多少了？”

池小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什麼不妥。

幸好，程橡也不這麼覺得，非常直接：“兩千五，但你怕是不能在榜單上看見我了。”

？

池小序的等級排名還不允許他查看積分排名........因為他的排名太靠後了。

良久後，池小序說：“我知道，因為........”

話音沒落，程橡接過了話頭：“因為我不是這一屆的主播了，不參與排名哦。”

“哦。”池小序點了點頭。

池小序眼皮子耷拉着，整個人一副無趣的模樣，他四下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程橡的身上，他看着這個表情随意的人，良久之後，決定直接一點：“既然不參與排名，那你藏着一隻變異體回去幹嘛呢？”

“.......”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呼呼的風聲不斷地從旁邊吹來。

帶着一陣陣沙塵的氣息，灌進這座空曠的城裡，這裡是一座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城，許多年前，這座城也曾經人來人往。

文明的幻影組成沙塵中的蜃樓。

虛影挂在天邊。

這是這幾百甚至幾千年以來唯一留下的痕迹，也許永遠都不會消逝。

而池小序看着那個地方，良久之後，池小序最終于等來了回答。

“你知道了？”程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池小序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了，但是你藏的很好，真的，你很有藏東西地潛力。”

說完，他朝着程橡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閃過一絲清明的神色，他似乎了然了。

池小序是一隻等級不怎麼高的小貓，但卻總給人一種閱曆很豐富的錯覺，因為那雙眼睛莫名其妙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就像兩人之間的身份倒轉了一樣。

倒反天罡.......

程橡想：為什麼他有一種正在被拷問的錯覺。

池小序沒有給程橡反應的時間：“你總是很奇怪，關鍵時候幫我，給我改數值方便進食，卻時不時給我使絆子，給我一種........希望我好，又害怕我好的感覺。”

“什麼？”程橡裝聽不懂。

“我們算朋友嗎？”池小序問。

問完，他看向程橡，隻見程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很詭異的神色，似乎被朋友這個詞語給震驚到了。

良久，見程橡不說話，池小序誘導一般地走近了幾步：“把第65隻變異體交給我吧，放心，我不會吃掉它的。”

末了，池小序補了一句：“我們算是朋友吧，你應該信我。”

說完，池小序的直播間又炸了一道特效聲。

池小序點開一看，金币入賬，一條标紅的彈幕飄了過去，非常詭異地在屏幕上挂着：

【為什麼我們家貓這麼像反派啊........我好害怕，反派沒有好下場.........】

【貓貓，快改邪歸正啊！】

“........”

池小序無語至極，心想：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末世裡，真正純善的人才是反派吧.......畢竟他們打破了這個世界的許多規則，也許這種人也不能稱之為純善，那叫僞善。

秉持着自己沒有錯的思想。

池小序向着程橡伸出爪子.......

“不給呢？”程橡問，想再做最後的掙紮。

“不給我就告狀。”池小序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

語氣很輕快，就像在訴說一件很輕松的事情，池小序敢說，他是有史以來最會仗勢欺人的一隻靈貓主播，他的祖先們可能還沒有誰像他這麼大膽過........

再次看向程橡的時候，池小序發現這人的臉憋得通紅。

再半晌後，程橡攤了攤手，終于給出了回複：“算了，我不該這樣做，你和别人不一樣，一點都不好欺負。”

池小序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前輩兼惡霸........還好自己有個能拿得出手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