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池小序的血液都凝住了。
直播間的彈幕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色瓷磚的牆壁在反光,光線透亮,照出一條像彩虹一樣的線,蜘蛛網的影子鋪灑在地上,以至于這一片的地闆就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水.......
池小序順着槍響傳來的方向跑去。
在門口刹住車,跳上窗台,往裡面看去。
一個人咚地倒在賀新亭的腳邊,是靳語,他的腦袋下面流了深紅色的一灘血,慢慢的,像一條河一樣順着白色地闆流到白色病床前。
病床上是一個昏睡不醒的年邁老人,應該就是巴楚楓了。
巴楚楓老人的旁邊站着一個人,程橡正彎腰掀了掀巴楚楓的眼皮,然後擡起頭,打破了甯靜:“嘿,幸好還活着。”
話音剛落,程橡的目光又向乍然出現的池小序看過來。
池小序頭皮一麻........
“他死了?”
說完,池小序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靳語,語氣輕輕飄飄的,仿佛不是在問一個人的生死,是在問早上安好?
賀新亭慢慢回過頭來。
寒冷刺骨的目光落在了池小序的身上......
【完蛋,貓崽,你自求多福吧,他生氣了。】
【玩完了,突然好害怕,貓不會和歪果仁一個下場吧?】
【包的。】
【看來愛播短暫的生命就要這樣被他自己作沒啦!】
【等等,有反轉.......】
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消失了,池小序無比坦蕩地回望過去,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池小序敏銳的察覺到,賀新亭原本冷得像冰一樣的眸子突然回暖。
“........”池小序心想:玩兒什麼啊.......把他心髒當球踢嗎?
那根緊張的弦突然斷了,仿佛凝滞了一般的空氣驟然流通了起來,池小序松了一口氣,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越過那灘血探頭探腦地試了試靳語的鼻息。
沒氣了........
的确死了。
被賀新亭一槍崩了,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池小序站流量密碼這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池小序和他的流量密碼之間已經悄悄地建立起了微妙的互相信任?
可以這樣說嗎?
大概可以。
池小序被那雙還帶着溫度的手捏着後脖子的絨毛提起來,他一時間動彈不得,隻能睜着無辜的大眼睛.......假裝無事發生。
靈貓種族一貫以膽子大出名,更不用說池小序本身也不是容易被吓到的類型。
可是真正近距離對上那雙冷得像冰一樣的瞳孔時,池小序還是瑟縮了一瞬,因為,實在是太冷了,比雪城的冷風還要涼一點。
瞳孔是深藍色的,就像很多年前沒有一顆星星的幽深夜空一樣。
池小序對彈幕說:“流量密碼為什麼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我?”
不料,彈幕笑開了。
【貓崽,從我們這個視角來看,他的眼神已經夠溫和了,你還不知足?】
“........”
【謝天謝地,果然,他還真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啊,得虧你窮,貓,你的貧窮救了你一命。】
【蒼天有眼,家貓才三歲,活下來了。】
【他可以繼續留下來禍害我們了,真好。】
【但是他太調皮了,真喜歡搞事情!不要命的搞事情!】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首先沖進來的是封辰,那個滿臉溫和的男人臉色變得非常震驚,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又看了一眼賀新亭:“你........”
池小序被放在地上,賀新亭上前一步,伸出雙手,語調和平時沒什麼區别:“可以問。”
咔擦,手铐铐住了賀新亭的手腕。
“?........?”
池小序大驚,猛地跳起來,撲到賀新亭懷裡,大聲:“他哪我哪,不砍價,除非拿一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點冥星币賄賂我!”
“噗。”
站在不遠處的程橡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雙手背在背後,悠哉遊哉地往前走去,“走啦,我也接受審問,保證給你們一個喜。歡。的。答。案。”
下一秒,冰冷的手铐将程橡的雙手铐住。
紅毛一愣,不可思議地回頭瞧了一眼,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不是,給我铐後面幹嘛?”
池小序悄聲暗罵活該。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直播公屏,密密麻麻的彈幕将畫面遮住,他不敢相信現在直播間有了多少人,應該不少,很多很多.......财迷屬性大爆發,池小序現在很興奮。
與他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現場的氛圍嚴肅極了,甚至可以用死寂來形容。
池小序的目光從一衆“石頭人”臉上掃過。
下一刻,瞟到一條鮮紅的彈幕:
【死貓,吓我一跳,你那死了老公一樣的語氣是怎麼一回事啊?!】
“.......”
池小序笑容一凝。
這個破壞氣氛,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