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安擡眸,語氣依舊淡漠,“不用等我…”
“我想等你!”楚懷夕打斷她,語氣堅定。
徐以安沉默片刻,一字一頓地說:“我希望你可以按照你的節奏生活!”
楚懷夕對老古闆的不解風情習以為常,紅色指甲輕輕劃過對方扣得嚴絲合縫的領口,在她耳邊呵氣如蘭,“麻煩您快點吃,吃完來滅火!”
徐以安:……
徐以安匆匆吃完面條,收拾好碗筷,又去洗了個澡,深吸一口氣,走進卧室。
楚懷夕已經半躺在床上,暖黃的床頭燈灑下柔和的光暈,勾勒出她動人的輪廓。
徐以安抿了抿唇,輕輕掀開被子,在床邊平躺下來,黑漆漆的眸凝望着天花闆。
消毒水氣息混着清冽木質調侵入感官,楚懷夕偏頭看向恨不得睡在地上的徐以安。
半晌,紅唇微勾,“徐醫生,面好吃嗎?”邊問邊伸出手,輕輕戳了戳徐以安的臉頰。
徐以安耳尖微紅,偏過頭:“好吃。謝謝。”
“隻說一句謝謝?”
“你想讓我說什麼?”徐以安小聲問。
楚懷夕湊近她,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呼吸交織在一起。
“說你讓我難過了這麼多天,非常抱歉。”楚懷夕聲音軟糯,帶着絲絲委屈的意味。
徐以安心倏地一顫,認真地說:“抱歉,那天相親是我媽的安排…”
“我知道。”楚懷夕懶懶打斷。
徐以安愕然,“你知道?”
“嗯。”楚懷夕點頭,“你絕對不會一邊跟我上床,一邊又主動去跟别人相親。”
徐以安不解,“那你難過什麼?”
“難過…你不擔心我會傷心!”
“我沒有…”
“你怕我難過?”楚懷夕眸中閃過驚喜,握住徐以安的手,往被子裡拉了拉,兩人的距離更近了,“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徐以安僵硬着身子,聲音低低的:“最近很忙。”
楚懷夕半信半疑,緊盯着她:“真的?”
徐以安“嗯”了一聲,目光有些躲閃。
活的像精密儀器的徐醫生大概不知道,她在說謊時,瞳孔會放大0.3毫米。
楚懷夕捏了捏她的手,語氣軟了下來:“徐以安,其實今天看到你在酒吧出現,我真的好開心。我還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徐以安輕抽回手,推了推眼鏡,“我們并沒說不再來往。”
楚懷夕怔愣幾秒,随即輕笑出聲:“你的意思是,我們要親口說‘再也不要來往了’,才可以不來往嗎?”
“是的。”徐以安認真點頭。
楚懷夕無語扶額,親吻她微燙的耳尖,“徐醫生,你怎麼和小學生似的!”
徐以安偏過頭,皺眉,“什麼意思?”
“小學生不就是,‘我不和你做朋友了’,‘我不想理你了’,‘你别再來煩我了’,怎樣怎樣的…”
徐以安想也不想地反駁:“這和年紀與身份沒有關系。即使是大人這種事情也得說清楚。開始要說清楚,結束也要說清楚。”
“行吧行吧。”楚懷夕無奈地笑了笑,往徐以安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們沒有分手哦。”
徐以安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着楚懷夕身側溫熱的床單,“我們沒有在一起。”
楚懷夕歎了口氣,撒嬌道:“徐醫生,今天是情人節欸~”今天不想聽會讓人難過的真話。
徐以安沉默片刻,終究沒再開口。
房間裡安靜極了,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楚懷夕擡眸深情地看着徐以安,語氣認真,一字一頓:“徐以安,今天是我們相識的第一個情人節,我想說,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理智快要碾碎在枕畔。
徐以安微拎起眉頭,注視着懷裡的人,發現對方黑色的瞳孔裡滿滿當當的全是自己,心裡有些暖,有些脹,但更多的是酸。
楚懷夕倏地伸手摘掉徐以安的眼鏡,食指不輕不重地撫摸着徐以安的唇,眼眸裡燃起熾熱的火苗。
徐以安讀懂了楚懷夕眼神裡的渴求,思忖了半秒,歎息,阖眸。
兩人的唇慢慢靠近,最終貼合在一起。
楚懷夕像一把熱烈燃燒、永不熄滅的火,而徐以安像一座沉寂已久、寒氣十足的冰山。
徐以安唯恐自己的靠近會讓肆意張揚的烈火熄滅,她唯恐自己會被烈火融化。
當冰山化為洪流,便會侵蝕熱浪。
于是,她指尖緊繃,蜷縮,再蜷縮。
但烈火無畏冰山,更不懼任何阻礙。
楚懷夕毫無保留地打開自己,用潮濕的手心緊緊攥住徐以安清瘦的腕骨,撥開她的指尖,牽引着她眷戀的冰山躍進火焰之中。
她飽含深情地凝視着徐以安,勾唇一笑,笑得風情萬種,笑得攝人心魄,笑得肆意張揚。
她用牙尖輕咬徐以安通紅的耳垂,唇齒間溢出一個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