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詩蕾替她抹去那薄汗,順而又去輕輕撫摸她的臉,那裡也是細細密密的薄汗。雖然她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這種事情在上一世她們如膠似漆你侬我侬時也順其自然發生過無數次,但此時此刻的她仍有些心慌意亂地按住将要滑到她脖頸的那隻手。可那手的主人卻早已搶先洞悉她的意圖輕而易舉便改變了原來的路線,可笑的是沈念初的手仍覆在蘭詩蕾手背上,倒像是她在引導蘭詩蕾做出那樣的舉動般。
沈念初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緊張似已經忘記了呼吸,她試着掰開蘭詩蕾的手指,但是徒勞無益,她的力氣有點虛軟,因為深呼吸導緻X口劇烈起伏,反而令蘭詩蕾眼睛裡的顔色更深了幾分。
她暗暗地了吞了口水,舔了舔有點發幹的嘴唇,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蘭詩蕾已經欺身上前,另一隻手也滑進她的睡衣裡,四處遊移,而她的體溫在漸漸升高。
蘭詩蕾的眼睛裡面藏着她很熟悉的情緒,有勢在必得不容拒絕的堅定,也有孩子般的撒嬌和無賴。
沈念初内心掙紮了幾下,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啞:“蘭詩蕾。”
“嗯?”她的眼神更沉更深邃。
沈念初腦子裡迅速地轉過十幾種句式的幾種不同内容的話,最後卻說了最能讓她化解掉此時狀況的那句:“小家夥醒了。”
果然,兩人身後傳來正揉眼睛的白思玟的聲音:“初初阿姨,我要喝水。”蘭詩蕾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沈念初整個人。
“哦,好,我幫你倒水。”沈念初慌張地起身胡亂系了下浴袍的帶子便去要牽小家夥的手。
“别着急。”蘭詩蕾抿唇囑咐。
因為換了床,沈念初睡得不算沉,晚上試着翻了幾次身,每次都有人在身後用雙臂箍了她的腰,腿也牢牢地與她的腿纏在一起,令她動彈不得。
天亮的時候,有電話鈴聲斷斷續續地響起,再次将她從蒙眬睡意裡吵醒。她想起那是她手機的鬧鈴聲,每天早晨提醒她起床健身,連周末都不停,她正想爬起來去關掉,身後的人已經從床上起身,幾秒鐘後,屋内又恢複了安靜。她準備繼續睡,蘭詩蕾已經附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問:“今天是周末,多睡一會?”
她閉着眼睛點了頭,反正周末也沒什麼要緊事。
那人再度躺回她身邊,從背後摟住她,就像她們以前那樣,手指也撫上她的胸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她。
以前她總是習慣貼着床邊睡,面朝向外邊,那人也是,兩人睡着之前,總是隔着遠遠的距離,還各自蓋了不同的被子,隻因為她很愛卷被子,但每次醒來時又會發現自己已經躺到床中間,兩人纏得很緊,睡得很熟,兩床被子也變成了一床被子。
沈念初想着往事,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鈴聲,這一次,隻響了短短一下就被人接起來,她隐約聽到蘭詩蕾壓得極低的聲音,“好,我一會就到。”
那人重新起身,她感覺到那人似乎繞到床的這一邊凝視着她看了一會,随後好像又親了她幾下,“好好休息,等我回來。”她隻閉着眼睛,固執地裝睡,最終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念初醒來時,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在,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她洗澡時看到自己身上有幾處淺淺淡淡的痕迹,對着鏡子練習了半自嘲微笑的表情。怎麼就這麼沒有抵抗力,好歹也該擺出一副貞烈的聖女姿态,替自己挽回幾分面子。
可是昨晚她已經在那人的碰觸下心跳失序,反應失常,她很清楚,那個時候她喊停,多矯情,也太跟自己過不去了。莫非真的是饑渴已久欲求不滿啊,她歎氣。不過也好,如果要玩一夜情,蘭詩蕾是多麼好的對象,身材相貌皆上品,技巧也無可挑剔,并且知根知底,完全是她賺到了。
從浴室出來時她發現客廳裡早已經擺了全套的衣服,豹紋内衣,淺黃色套裝,白色襯衫,一雙米色系高跟鞋,一雙米色系平底鞋,大概是随她喜歡。
她記得前世自己曾代言過這個品牌的女裝,也順嘴提過喜歡豹紋内衣和睡衣。
她換上蘭詩蕾選的衣服,把昨晚穿的小禮服扔進紙袋,在鏡子前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其實她早已記不清代言這個女裝時是什麼模樣了。
鏡子前的桌上放了一張紙,是蘭詩蕾一貫潇灑飄逸的字迹,她一直覺得理工生寫字好是很奇怪的事,“公司臨時有事,等我回來。lan。”紙下還壓了一張黑卡,她翻過紙看一眼,紙角上寫了一組密碼。蘭詩蕾知道她沒帶包。
她把那張黑卡放回原處,她記得手機殼裡還有兩百元錢,她總喜歡在手機殼裡放些救急的現金。出于謹慎,她把蘭詩蕾寫了密碼的那一角撕了下來,又在蘭詩蕾的字下面寫了三個字,“再也不見。沈。”
她總是喜歡惡作劇。
她叫了專車回家,路上她又打電話讓景然幫她把包收好,有時間她再去拿。昨晚她意亂情迷,被折騰了大半夜,其實還是有些累。
回到家吃了飯沒多久,她的手機便響了,是蘭詩蕾的名字在手機屏幕上跳,她接了起來。
“起來了?吃飯了嗎?”
“吃了。”
“抱歉,公司的事情沒處理完,我晚些時候才能回去。”
“我已經回家了。你先忙。”
“我以為你還在酒店裡。”
“明天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