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你。”景然果真很漂亮,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很是清澈透亮,也難怪能夠讓王醫生一眼便記住。“蘭詩蕾給我看過你們的情侶照。我剛才還在想,還有誰會來看我?”景然雖面色蒼白但精神尚好,看到進來的沈念初,她有稍許的驚訝,但很快臉上便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有朋友在這裡休養,我在醫生辦公室看到你的名字,順便就來探望一下你。”沈念初胡亂解釋,明眼人一聽這話便有破綻,隻是誰也不想去計較這些,看破不說破嘛。
“好漂亮的花,我最喜歡粉紫的花。”景然看到了沈念初手裡的花束。
“店主說叫南歌子,有紫玫瑰,粉菊,紫菊和火龍珠。你喜歡的話就太好了。”沈念初看到病床旁邊的桌上有花瓶便去插花束。
“謝謝,我很喜歡。”景然的笑很真實坦然。
”你感覺好些了嗎?”把花弄好後,沈念初又随口問。
“昨晚我喝了很多酒,不小心出了意外,我家人都不在國内,所以隻能打電話給蘭詩蕾。”景然一句話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誰都會有不小心的時候。”沈念初笑了笑起身告辭,氣氛真的好尴尬,她真是愚蠢至極,為什麼要過來看人家的白月光?“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初初……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在沈念初準備開病房門的時候,景然突然開口。
沈念初回頭,“嗯?”
“我跟蕾蕾,是很多年的同學,隻是同學。”
“我知道。”
“我剛回到國内,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所以……”
“我明白。你好好休息。”
雖然沈念初不想去介懷蘭詩蕾和她的白月光,但當天晚上她仍是做了噩夢,恍惚中她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時代,夢裡有她那經常和人私奔的爸爸,也有精神不太好的媽媽,還有她的的高中同學章雨萌,當然,還有曾讓她魂牽夢繞的顧心筱。
夢裡顧心筱微笑着牽她的手,還在櫻花樹下單膝跪地向她求婚,周圍的人群爆發出陣陣掌聲,還起哄讓她趕快say yes,就在她要點頭的時候,有人過來攔住了她,當她想要和來人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喊不出聲音來,然後,她便哭了起來,後來她意識到這隻是一場夢而已,她便努力掙紮要從夢裡醒來,然後她終于醒過來,一身冷汗,小腿腹鑽心地痛,又抽筋了。
她從小就有這樣的毛病,心裡一煩躁就會腿抽筋,以前總是母親幫她按摩,哄她睡覺,後來又是顧心筱讓她第一時間把腿伸直,不僅幫她按摩還會用熱水幫她敷腿,而現在四周一片漆黑與靜寂,隻有自己怦怦的心跳聲與蘭詩蕾隐隐的呼吸聲,還好,隻是個夢而已。
她忍着痛把腿伸直一分鐘,等感覺稍好一些時,便坐了起來,準備去喝杯水。蘭詩蕾不知何時也醒了,沉默地起身,替她揉捏腳趾和小腿。
她的手指很有力,并不溫柔,但這樣會幫助她疼痛着的腿舒服一些。
“你是我見過的最不會蓋被子的人。”黑暗中,響起蘭詩蕾的聲音。
是啊,沈念初不會蓋被子。以前兩人還試圖蓋過一床被子睡覺,隻是沈念初太愛卷被子了,每次都把被子卷成個小山包弄在自己身上,蘭詩蕾每次都是半夜被凍醒,次數多了後沒辦法兩人就分了被子蓋。
“哪有。”沈念初小聲反駁。
”不如,我給你買個睡袋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
“做噩夢了?”黑暗中,蘭詩蕾輕聲問,“夢裡的我是個壞人?”
沈念初沒有說話。
沈念初最近真是又煩又燥。白月光,白月光,某人的白月光回來了,看來某人真是心緒不甯啊,否則怎麼又突然玩開雪茄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搞笑至極,之前她還讓文韻涵幫她調整拍攝日程,隻因為蘭詩蕾說想生孩子,罷了,人家白月光回來了大概也不會再有生孩子的想法吧?
所以她決定不再挑剔拍攝時間了,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好,隻要有理由不去見蘭詩蕾,她現在還有些感謝自己演員的職業,可以在劇組盡情演繹别人的人生,經曆别人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話便不會再有時間去想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蘭詩蕾都已經開始抽雪茄,她又何必去專門調整拍攝行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