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監控沒有警報,從窗戶又什麼都看不見。”
沈邁點頭欣慰,起碼沒想着把窗戶打開看看。
謝欲行趴在窗戶上,看了一會兒,眉頭皺的死緊。
“這是被蓋住了。”
“什麼?”
“被什麼木質的東西蓋住了。”
“不可能,要是被蓋住了,為什麼監控沒有警報。”
“監控可以識别移動和有生命體征的東西進行警報,但如果這個東西移動的很慢,并且沒有生命體征呢?”
“它移動的很慢,那它隻怎麼在一夜之間就把咱們這麼大一輛車包起來的。”
“那就不隻一個,而是一群呢?”
“你有什麼猜測?”
“這周圍除了樹,就隻剩下藤蔓。”
“那就是藤蔓。”
“現在怎麼辦?”
“一會兒,你把咱們幾個用金屬抱起來,周榮在金屬外面再包一層冰,然後我收車,陸娜把它們一把火燒了。”
韓雲恒和周榮趕緊行動,幾人站在一起,等沈邁把車收起來,陸娜放完火,就把金屬和冰完全包起來。
事情隻發生的一刹那,大家也一起相處過這麼長時間,做這點兒事還是很有默契的。
雖然他們看不見這把火到底把包在車外面的植物燒光沒有,但他們待在金屬盒裡,恍惚間好像聽見尖叫聲。
幾人大腦一片空白,雖然時間過很短。
等他們感覺到包在外面的一層冰被火烤化,金屬壁傳來灼熱的溫度,很快金屬盒裡面就變成了蒸籠,周榮趕緊放出冰塊放到地上。
當金屬盒不再灼熱,他們才從裡面出來,看見還在燃燒的藤蔓,被齊齊砍斷。
謝欲行用匕首挑起一塊觀察,“這好像是毒藤,但都春天了,怎麼不長葉子呢。”
“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進行進化,是生命的本能。”
“哦呦,這是誰,我弟開始長腦子了。”
“滾啊~”
“那現在咱們是趕緊離開,還是怎麼得。”
“你在想什麼美事呢,那把人家藤蔓燒了,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看來是必要幹一架了。”
謝欲行把地上還沒燃燒完的藤蔓撿起來,放進口袋裡,交給沈邁。
幾人站在村口,開始等待。
不一會就聽見簌簌的聲音,這次的速度很快,韓雲恒的剛要反擊,就看見周榮已經被高高的倒着提起,他用冰去對付這些藤蔓,但是沒有效果,它還是紋絲不動,并快速把他向林子裡拽去。
韓雲恒凝出砍刀,砍斷了那根藤蔓,還沒等周榮落下來,就又被其他的藤蔓接住,重新向林子裡拖去。
沒辦法,幾人隻能跟着藤蔓向林子裡跑。
等他們進了林子,再擡頭卻發現根本看不見上面,而且回去的路也被藤蔓擋住,他們隻能往前走。
他們沿着藤蔓拖曳的痕迹往裡面走,很快就看見一顆巨大的藤蔓,虬結的纏繞在一棵大樹上。
這棵樹已經被它纏的彎曲,看着已經垂垂老矣,但樹冠卻仍然茂盛。
“這讓我想到了克蘇魯,如果祂真的存在的話,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這種纏繞,扭動,粗壯的藤蔓,看着讓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你往上看,藤蔓上好像有人。”
“卧槽,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它結的果子。”
“我雞皮疙瘩已經起來了。”
“所以周榮在哪?”
這棵藤蔓是在吸食樹的養分,但當它越長越大,需要的養分越來越多,這棵樹就不夠它吸,所以它開始抓人。
“能和它對話嗎?”
韓雲恒搖頭。
要是燒掉這株藤蔓,那這棵樹也會被燒死。
韓雲恒又試着與樹交流,“它很虛弱,它們末世前本來是共生的,但末世後,藤蔓在本能的驅使下,瘋狂生長,抓回動物,其他變異植物,喪屍,人類,它現在活的很痛苦,讓我們燒了它們。”
“可是上面還有人。”
“那我們先把人就下來,再燒樹。”
“我們站的離藤蔓這麼近,它為什麼不抓我們。”
韓雲恒搖頭。
他把那些挂着人的藤蔓割掉,有用金屬托住他們放到地上。
“應該是樹在牽制藤蔓,我們快點兒,也不知道大樹能堅持多長時間。”
謝欲行蹲下身,檢查這些人的身體,看見昏迷不醒的周榮,他的狀态還好,被抓來的時間短,中毒不深,謝欲行的異能治不了他,隻能讓他的身體自己把毒素排出去。
韓雲恒看見地上的一個女人,很意外。
“你認識?”
韓雲恒點頭,“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你昏迷的時候我在去醫院的路上遇見幾個人嗎,她就是其中之一。”
謝欲行聽見他的話,歎口氣,“中毒太深,就算現在能配出解毒的藥劑,等我配出來也晚了。”
女人可能是聽見有人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睛,入眼就看見高大的韓雲恒,也是大吃一驚。
但她還是微笑着看着韓雲恒,“好巧,沒想到還能再這種時候遇見你。”她氣息虛弱,面色發青。
“你還有什麼遺言?”
沈邁聽見韓雲恒的話,倒抽了口氣,這是什麼鬼話。
女人就是當時與他同行一段路的上班族,比起當時的豐腴,現在就隻剩下皮包骨頭。
“我沒什麼遺言,我的丈夫被變異的女兒咬死,我本裡是想回家見見我父母的。”
韓雲恒看着她,沒出聲,本就是萍水相逢,他什麼也承諾不了。
“你當時從醫院出來的時候看見了吧,那個員工休息室裡面的人逃出來的隻有我。”她說完笑出聲,聲音諷刺,眼淚在眼眶中流出來,“當時我看見有喪屍向我撲來,我毫不猶豫的就把男高生擋在我身前,眼睜睜的看着他被咬,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難以置信,我為了回家看我的孩子,害了别人,可等我回到家看見的是兩個被啃咬的不成人形的喪屍,這就是報應。”
可是做壞事的明明是自己,最後受傷的确是自己在意的人,活着好沒意思。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嘴裡還念叨着報應。
“她死了。”
沈邁拉着幾人後退,讓陸娜放火。
當火舌慢慢舔上大樹和藤蔓時,幾人仿佛聽見了大樹解脫的喟歎,還有藤蔓不甘的哀嚎。
藤蔓這個時候想擺脫大樹,獨自逃生,但哪有那麼容易呢。
它們已經糾纏的太深了,纏繞在一起幾百年,互相依靠,哪能是一時間就能斷幹淨的。
韓雲恒用金屬控制着火勢,不讓它牽連到周圍的植物。
在噼啪的火焰中,他們看見累累白骨從空中掉落。
最後又在火焰中化成灰燼。
這棵樹和藤蔓太大,這場火整整燒了三天,才燒完。
要不是剛進完級,陸娜會再次昏迷。
韓雲恒這三天一直在維持着幾十米的金屬牆,隔離火勢,最後累的昏迷過去。
一場火燒下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坑,幾人就把坑外面的灰燼一起掃進坑裡,就給他們一起埋在這裡。
處理完一切,沈邁三人擡着中毒的周榮和昏迷的韓雲恒來到村子外面,三人上車也不敢再在這邊停留,趕緊開車遠離這段挨着山林的路。
他們開到下午,在一片荒蕪的戈壁灘上休息。
畢竟植物不可靠,動物還傷人,現在隻能相信石頭了。
謝欲行吃完東西,坐在監控器邊上,捅咕他的樣本,讓沈邁和陸娜先去休息,他先守夜,讓他倆一會兒來換他。
沈邁和陸娜也沒上樓,就坐在沙發上,蓋着毯子,歪頭睡覺。
沈邁是第二個守夜的,他在韓雲恒身上東摸摸,西看看。
又看着監控,忙的不行。
他們在這四五天的時間裡,還沒走出赤雲。
之後還要過隧道,渡河,想想都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