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知道陳思佳的存在那說不定他真的會天天去找人家鬧。
許嘉南有屬于自己的自尊,也有少年的傲氣,他的身份本就和陳思佳不對等,若是他這個伥鬼父親又去陳思佳面前做什麼事情的話,那他真的會覺得一輩子羞恥的程度。
許嘉南閉了閉眼,他咬着牙松開了許萬國的衣領,然後他一言不發的打開了門進去。
許萬國跟着進了屋裡,一進屋他就對着許嘉南毫不客氣的開口,“我餓了,有什麼吃的沒有啊。”
許嘉南理都沒有理他,隻是自顧自的走進自己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許萬國冷哼一聲,自己進了廚房去找吃的。
接下來幾天裡,許萬國一直賴在許嘉南這裡沒有離開。
而對于許萬國的無恥,許嘉南隻能當看不到,隻要他不去煩陳思佳,他想隻要這麼讓他安分的待着,他總有一天會自己離開的。
但是事實證明,許萬國遠遠比許嘉南想得更加無恥。
周末,結束了在酒吧的兼職後,許嘉南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屋裡。
一進屋,他就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許嘉南眉頭蹙了起來,他走到客廳,看到許萬國正翹着二郎腿抽着煙在看電視。
他身上的衣服換了身新的,頭發也理了,臉上幹幹淨淨的。
許嘉南疑惑,“你哪來的錢買的煙和衣服?”
許萬國聽完隻是默默瞥了許嘉南一眼,“哼,小犢子,還想騙你老子我,還說沒錢。”
聽着許萬國的話,許嘉南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趕緊沖進了自己房間。
一進去他就看到自己平常鎖着的那個抽屜,正敞開着,鑰匙還挂在上面,他跑過去打開抽屜一看,裡面放着的錢蕩然無存,一個硬币都沒留下。
許嘉南沖出房間來到許萬國面前質問:“我錢呢?”
許萬國沒有說話,隻是掐滅了手裡的煙。
“花了。”過了良久,他開口。
聽到這話,許嘉南渾身的血液瞬間沸騰了起來,那些錢是他存着上大學的錢,好不容易要存夠了,可是現在,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他雙手握拳死死盯着許萬國,許萬國輕嗤了一聲站了起來,“你啊,就和你瘋了的媽媽一樣,視錢如命,我不就拿點錢出去賭嗎,至于這樣嗎?你那小女朋友不是有錢嗎?去找她要啊。”
說完,許萬國轉身要離開,而許嘉南在聽到許萬國诋毀自己母親時,眼裡已經有了殺意。
他拉過許萬國,然後一拳掄在了許萬國的臉上。
許萬國踉跄着倒在沙發上,不可置信的擡頭看下許嘉南,“你敢打你老子!”
“老子去你的,許萬國,你就是不要臉,你無恥!”
許萬國的脾氣也上來了,他站起來,惡狠狠的盯着許嘉南,然後揪起他的衣領,和他扭打在了一塊。
兩人雖是父子,但下起手來卻一個比一個重,很快兩人都鼻青臉腫。
許嘉南嘴角出了血,但他依舊一拳一拳揮在許萬國的臉上,發洩着自己心中的憤恨。
屋裡傳來打鬥的聲音,單元樓的隔音非常不好,說個話都能聽到,他們屋子外面經過的鄰居和樓上的鄰居紛紛出門,聽着傳來的打鬥聲。
對門,顧之遙出來确定是許嘉南屋裡傳來打鬥聲後,她跑到門口,擡手拍門:“許嘉南!許嘉南,你怎麼了,你在和誰打架?許嘉南!”
顧之遙一聲聲的呼喊卻沒有聽到許嘉南回答她,就在她着急之時,屋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屋子門被打開,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瞥了眼顧之遙,然後嘴裡罵罵咧咧下了樓。
顧之遙愣愣的看着那個男人,她覺得有些眼熟卻沒有想起來是誰。
回過神來後,她進了屋裡去找許嘉南,“許嘉南。”
一走到客廳,映入她眼簾的是滿地的狼藉和被打碎的茶幾。
許嘉南正坐在電視機前,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手上臉上都是傷。
“許嘉南,你……”顧之遙走過去,一不小心踢到一個碎片。
她低下頭去看,這時,她聽到許嘉南開口,“别過來,我沒事。”
他聲音很低沉沙啞,臉色也很不好。
顧之遙看着他眉頭緊鎖,“許嘉南到底怎麼回事啊?跟你打架那個人是誰啊?他為什麼來打你?我們報警吧。”
許嘉南略感無力的搖頭,“是我爸。”
“你爸?”顧之遙有些意外,“他為什麼打你啊?而且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是……”
許嘉南沒有說話,隻是從地上站了起來,昏暗的燈光打在他高大卻消瘦的身子上,顯得他孤寂又陰冷,他擡手拇指指腹擦去嘴角破的血。
“他過幾天就走了,下個星期你幫我請個假吧,我可能暫時沒辦法去學校了。”
說完,他就進了自己房間裡去,隻留下一臉錯愕的顧之遙站在原地。
因為錢沒有了,所以許嘉南隻能又多找了好幾份兼職。
那一個星期許嘉南沒有去學校,一直在各個地方打工,而許萬國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沒有再出現。
等到他回到學校繼續上課,時間已經來到五月份,高考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高三的同學們都打了雞血一樣的學習。
而許嘉南卻突然覺得迷茫起來,現在的他身無分文考了大學又有什麼用呢,考了大學,找了份好工作,就能配得上她了嗎?
可是現在他連上大學的錢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許嘉南覺得有些頭疼,他低頭趴在了桌上。
旁邊的路林見狀,關心道:“南哥,你怎麼了,上個星期你就沒來,現在你還不快抓緊時間複習啊,要高考啦。”
許嘉南沒有說話,隻是始終趴着。
路林見許嘉南沒有理他的意思,聳聳肩自己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