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打台球的啊?”許嘉南雙手插兜,目光看着前方,漫不經心的開口問。
“哦,以前和路從安出去玩,他拉着我去的,我玩了幾把,找到竅門後就很會了。”陳思佳語氣柔和的說。
“這麼聰明?”許嘉南眉骨微揚,語氣裡是難得的溫和,他側頭望向她,“那你幹嗎和我說不會啊。”
陳思佳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個問題,她索性說道:“為了迎合你心中對我的刻闆印象啊。”
她擡頭面帶笑意的看向他。
“啊?”
“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我隻會學習,不是很會吃喝玩的那種女生啊?”
許嘉南頓了頓,一想,确實也是這樣,她向來看着溫靜内斂,一副好好學生的樣子,沒人會把她和那種吃喝玩樂很會玩耍的形象結合在一起。
“嗯。”他點頭。
“其實啊,這是刻闆印象,為了不讓你心中對我的形象破損,我隻好說不會啊。”陳思佳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過,其實我會的可多了,可不能光看我外表就來判定我哦。”
“是嗎?”聽着這話,許嘉南倒是來了興趣,“那你還會什麼?我不知道的。”
“我啊會的東西挺多的,像什麼琴棋書畫啊,對了,我還會玩賽車呢。”陳思佳語氣中帶着些許自豪和歡快,她興奮和他分享着自己所會的東西。
“賽車?”許嘉南倒是有些意外,“你還會這個?”
“對啊,看不出來吧,而且我還喜歡很多極限運動,隻不過我媽覺得不安全不準我去玩,是不是反差大啊。”陳思佳笑着問。
“嗯,是大。”
看不出來,實在看不出來,她平常總是一副溫順弱不禁風的樣子,喜歡玩的東西卻那麼刺激。
望向她,許嘉南突然覺得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陳思佳,好像自己對她的認知也都是那些表面上的,大家都知道的東西。
她的内裡好像還有更多,讓他值得探究的熠熠生輝的東西。
“陳思佳。”他忍不住低聲喚她。
“嗯?怎麼了。”陳思佳帶笑的眼眸看向他。
“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此話一出,陳思佳腦海裡有根弦好像突然崩斷了,她猛地停下腳步,眼神中帶了微微不可置信和意外的看向他,她的手指緊緊抓住了衣角。
許嘉南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隻是目光始終淡淡的望着她,隻不過眼中似乎也多了些許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
陳思佳低頭笑了笑,她語氣輕柔聲音很小:“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是啊,對于她,他不知道的事,很多很多。
而對于他,她不知道的事同樣多。
或許,那是她究其一生,需要去慢慢探索的。
“哎呀。”陳思佳突然反應過來。
“怎麼?”
陳思佳看向許嘉南,“我忘了。阿遙還在台球廳呢。”
這時,許嘉南也終于想起來顧之遙好像确實還在台球廳。
“我跟她說我去上衛生間就沒回去,她肯定還在那等我了,完了完了。”說着,陳思佳急忙掏出手機準備打給顧之遙。
“對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去吃點東西,在那裡等阿遙吧。”陳思佳目光愣愣的看向許嘉南,“我餓了。”
許嘉南一愣,然後低頭忍不住笑出聲,他顫動着肩膀點頭,“嗯,好,去那邊吧,那裡有家米粉店特别好吃。”
“行!”
–
“老子去你的。”孫世傑一把把外套扔到椅子上,然後直接躺在了床上。
床上,他看着天花闆,想着陳思佳對他說的那些話,越想他越氣。
“該死,她竟然這麼說我!”孫世傑咬牙道,“都怪那個許嘉南,要不是他,老子也不會被這麼說!”
“啊!”孫世傑忍不住吼了一聲,然後在床上氣憤的撲騰着。
晚上睡覺時也是帶着滿腔的怒火入睡。
第二天早上他滿身戾氣,臉色陰沉的背着包就出了門去學校。
快到學校時,他走在人行道上,經過一棵樹旁邊他看到一個流浪漢樣的人坐在地上靠在樹腳邊睡着。
孫世傑眉頭一皺,臉上的嫌棄難以掩飾,他走到那棵樹邊停下,擡腳踢了踢那個流浪漢,“喂,讓開!好狗不擋道。”
流浪漢被驚醒,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周圍,看到孫世傑,他髒兮兮滿是胡茬的臉上也閃過幾絲不耐煩的異味,“我沒擋路啊。”
孫世傑嗤笑了一聲道,“你在這裡睡覺,礙我眼了,快滾開。”
說着,孫世傑一臉嫌棄的樣子捂了捂鼻子。
流浪漢翻了個白眼,然後就要讓開,突然他目光看到孫世傑身上的校服時,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他站起來興奮的對着孫世傑問:“同學,你是七中的嗎?是的話,你可以幫我找找我兒子嗎?我在找他。”
孫世傑不屑冷笑一聲,然後越過流浪漢走去,“你誰啊,我為什麼要幫你找人?要找人去找警察,我可沒空,誰管你兒子是誰。”
“我兒子,我兒子也在江城七中讀書。”流浪漢焦急的跟上來,“我在這裡等了兩天了,可是你們學校都沒來人,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你幫我找找呗。他叫許嘉南,你認識他嗎?”
聽到許嘉南的名字,孫世傑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眉頭一皺,然後回頭怪異的看着那個流浪漢問:“你說你找誰?許嘉南?你是他誰啊?”
“已經說過了呀,我在找我兒子,許嘉南就是我兒子呀。”流浪漢重複道。
孫世傑眼中閃過幾絲怪異的情緒,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流浪漢,他身上穿着非常破舊的衣服,臉上也很髒,鞋子褲子上都破了好幾個洞,那滿臉的胡茬更是不說了。
可是仔細辨認的話,這流浪漢的眉眼間和許嘉南那副讨厭疏離的樣子,确實有點像。
突然想到什麼,孫世傑忍不住彎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