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出乎意料沒有罵人,也沒有過激行為,她伸手将刀子接回後在手上大大方方展示一圈:“這可是件寶貝,差點摔壞了。”
這刀子無論怎麼看都跟容姨那把是一樣的。
苗嘉笑着看向耍寶的阿唐:“看起來不像老物件兒,也不是金子做的,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阿唐将刀遞到苗嘉面前:“金子算什麼,你好好看看,這可是神秘材料。”
苗嘉接在手中細細打量,這東西的材料确實很難僞裝,隻不過現在她不方便将自己的拿出來比較。
要說對這東西最熟悉的還得是容姨,苗嘉一邊和阿唐閑聊,一邊看向車内的容姨。
容姨從車窗處投過來一個認同的眼神,确定了苗嘉對小刀來源的猜測。
苗嘉在上面輕彈一下後遞回去:“你家的傳家寶貝?”
阿唐嗤笑一聲:“我們家往上數三代都窮,我媽可沒這種好東西留給我。”
她将刀子收進刀鞘,也不再包裹進衣服中就别在腰帶上:“這是那個雇主給我的一部分酬勞,我見這東西能用來防身,就順手帶出來了。”
阿唐這話說得随意。
那邊容姨的臉色驟變。
苗嘉還想多套一點話,沒想到容姨直接從車上沖過來。
阿唐剛在容姨手上吃過虧,見容姨來得氣勢洶洶,她馬上往苗嘉身後躲去。
容姨伸長手臂去抓苗嘉身後的阿唐,她如同要用眼神撕裂阿唐:“你說這東西是哪來的?”
阿唐以為容姨是想搶東西,見苗嘉幫她攔着容姨,自是有恃無恐:“這是我的報酬。”
“容姨!”苗嘉這才明白蘇照協調她和容姨時有多難,她勸說無效隻得抱住容姨将人拉遠,“你别激動。”
去檢查阿唐汽車的蘇照回來,她跟阿唐聊了一會兒,确定這東西就是阿唐的雇主給的,而阿唐描述的這人的特征,竟然有七分像王雪。
阿唐視線在三人臉上依次轉過,似乎想到問題的關鍵:“你們是不是認識那人啊?”
眼下這慶幸也沒什麼好隐瞞的,苗嘉點頭問:“你确定那人是往那個方向走的?”苗嘉一指林子方向。
阿唐歎息一聲:“我不能保證,出城的時候她說要往那邊走,大概就是往那邊走了吧。”
容姨已經跳上車,驟然啟動的車輛差點将沒上車的三人落下。
一個急刹輪胎在地面上磨出黑色的痕迹後車輛又倒回來,容姨臉色比遠處的密林顔色更沉重,她目光直視前方:“上車!”
苗嘉總覺得她們忽略了什麼,隻是眼下容姨催得緊,大有她們不上車她就自己去的架勢,她一時想不起來。
“你們真要去那邊啊?”阿唐有些猶豫,“恕我直言我覺得我們最要緊的就是回城。”
“她是我們的朋友,隻要還有希望我們就一定要去找她。”苗嘉拍拍車門對阿唐說,“你也可以在這裡等我們回來。”
“我在這等着也不安全,還不如和你們一起。”阿唐小跑着回到自己車上拎下一個有些癟的包。
蘇照已經确定過阿唐這車短時間修不好。
阿唐有些不舍地摸着自己的汽車,“老朋友你要單獨在這裡暫留幾天,等我回去找到幫手以後馬上來接你。”
“你們這車……”阿唐打量着空蕩蕩的車廂,“有些簡陋啊,竟然隻有兩個座位嗎?”
容姨一踩油門,剛剛在後面坐穩的兩個人身形一閃。
原本栓綁在座位附近的羊頭也跟着晃動出來。
阿唐捂住撞痛的頭起身,剛好看見這個形狀奇怪的物件兒:“這應該是個腦袋吧?”
盤腿做好的苗嘉胡謅:“對,早些年家裡的收藏,從我媽媽的媽媽那裡傳下來的,想看看能不能換成物資。”說完她随手将東西塞回角落中。
阿唐自是不相信,但她也沒說什麼,隻是無聲打量着車輛的内裡:“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沒有什麼特定職業,能接到什麼活就做什麼。”苗嘉整理着裝備。
“走私貨品的吧。”阿唐語出驚人,她見苗嘉忽的擡頭,不在意地說,“這有什麼好隐瞞的,小鎮上搞走私的人比普通居民還多。”
苗嘉問:“這麼說你也是做這個的?”
“我想做但沒有人脈。”阿唐倒是不在意苗嘉的試探,“做雜活的可用不起你們這種裝備。你看我連把像樣的槍都沒有”
說完她就用羨慕的目光盯着苗嘉的槍。
苗嘉神情自若地收好。
容姨開車的速度已經是這輛車的極限,破損的馬路自然是颠簸得要命。
苗嘉在這種甩來甩去的車廂中終于想到她們忽略了什麼問題,她問阿唐:“你之前說那個雇主的身形是什麼樣的來着?”
阿唐擡頭:“和我差不多。”
苗嘉終于想清楚那點不對勁的地方。平心而論阿唐也就比有手術後遺症的容姨強壯一點,這體型倒是和那個信使差不多,跟容姨說過的王雪她們有差距。